“何营长,姜同志是北大毕业的高级知识分子,你是她丈夫,你不知道?”

发布日期:2025-04-13 14:50    点击次数:121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姜舒玲这六年可真是操碎了心,家里家外全靠她一个人撑着。

可丈夫何问礼和儿子何瑞君却一天到晚围着廖雅兰转。

廖雅兰是何问礼战友的遗孀,自从进了他们家,就把家里搅得鸡飞狗跳。

后来,儿子何瑞君差点害死她,还一门心思想让廖雅兰当他妈。

老公何问礼,更是怪她小心眼,每次都向着廖雅兰。

姜舒玲心都凉透了,看着他们那“一家三口”的幸福样,她决定成全他们。

……

1983年冬,余江村。

姜舒玲刚从邮局出来,就看见她婶子急匆匆地跑过来,一把抓住她胳膊,喊道:“姜舒玲,不好了!你儿子何瑞君被狗咬了,现在浑身抽搐,你快回去看看!”

姜舒玲一听这话,脑子“嗡”一下就蒙了——狂犬病!这可是要命的病啊!

她撒腿就往家跑,一边跑一边喊:“君君!君君!你没事吧!”

等她气喘吁吁地推开门,声音都在发颤:“君君!君君!你到底怎么样了!”

可门一推开,头顶的水盆“咣啷”一声砸下来,把她淋了个透心凉。

“咯咯咯,笨蛋妈妈,你就像落汤鸡一样!”何瑞君毫发无损地跑出来,还冲她吐着舌头做鬼脸。

姜舒玲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气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近何瑞君的恶作剧越来越过分!

眼看要挨训,何瑞君撒腿就跑,一边喊:“雅兰姨姨!救我!这个母老虎要打死我!”

姜舒玲这才注意到,院子里还站着廖雅兰。

这廖雅兰是她丈夫何问礼战友的遗孀,自从来了之后,家里就没消停过。

何瑞君委屈巴巴地躲在廖雅兰身后。

廖雅兰护着他,劝道:“舒玲姐,你身为老师怎么能动不动就打孩子?瑞君只是开个玩笑,你这未免太较真了吧?”

姜舒玲皱眉:“廖雅兰,你没必要在我教育孩子的时候,每次都来唱反调。”

自从廖雅兰来了之后,她就总是护着何瑞君,惯得他越来越无法无天!

廖雅兰瞬间眼眶泛红,委屈巴巴地说:“舒玲姐,我没想过你会这么想我,我只是觉得你不该对君君这么严格……”

姜舒玲懒得听她的废话,走上前想拉走何瑞君。

何瑞君却冲她大喊:“你这个坏妈妈!总在爸爸不在家的时候,欺负雅兰姨姨!”

姜舒玲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后的力道拽得一个趔趄。

“姜舒玲!你到底想干什么?”姜舒玲扭头,对上何问礼责备的目光。

还没等她开口,廖雅兰就插话道:“何大哥,别听君君胡说,只是有些误会。”

“舒玲姐每天都忙着给学生上课,我想感谢她这两年的帮助,就想着帮忙照顾一下君君,但舒玲姐觉得我不该管……”

廖雅兰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反倒显得姜舒玲不讲理。

何问礼皱眉,不耐烦地说:“舒玲,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何问礼,隔壁婶子说君君被狗咬了,狂犬病发作会死人的!我跑回来却被他们戏弄,大冬天的淋了一身水,你觉得这很好玩吗?”

姜舒玲压下心中的酸涩,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何问礼听。

类似的闹剧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但她还是会急匆匆赶回来。

因为她害怕万一何瑞君真的受伤,自己没赶到,肯定会后悔莫及。

何问礼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姜舒玲湿透的衣服,语气软了一些:“湿了就去换衣服,瑞君不懂事,你怪雅兰做什么?这又不是她的错。”

姜舒玲心中一寒:“门那么高,君君这么小,根本不可能放上去……”

何问礼打断她:“好了,舒玲,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天气凉,你快进屋换衣服。”

姜舒玲呼吸一滞,看着这个爱了五年的男人,心里一阵绞痛。

自从廖雅兰来了之后,他再也没有站在她这边。

冰水渗进衣服,冷得姜舒玲打了个寒战。

她攥紧拳头,沉默地转身回屋。

身后又传来何瑞君的声音:“爸爸,爸爸,你不是答应我,这次回来带我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吗?我们带雅兰姨姨去,不带坏妈妈去,好不好?”

姜舒玲脚步一顿,心被狠狠揪住。

紧接着,她听见何问礼说:“好,让你妈妈冷静冷静,我们走吧。”

“好耶!爸爸,我要喝姨姨上次给我买的汽水!”

在何瑞君的欢呼声中,三人离开了。

姜舒玲回头,只看到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封被水晕湿的信,信纸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还能看清内容:

“姜舒玲同志,研究院创建了运载火箭的秘密项目组,你的故障诊断经验很丰富,也有一颗爱国之心,老师真心希望你能回来,和我们一起为国家发展出一份力。”

寄信人是姜舒玲大学时的老师,钱老师。

她大学学的是机械设计,成绩优异。

六年前,她被分配下乡,遇到了何问礼,两人很快坠入爱河,生下了何瑞君,她也选择留了下来,在这里当老师。

但这些年,钱老师还是会偶尔给她寄信,希望她能回去继续钻研。

姜舒玲看着信,又看看这个空荡荡的家,手一点点攥紧。

这些年,何问礼常年不在家,她不仅要忙着带学生,还要操持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子发烧也是她走了几十里路送到医院的。

她全身心照料这个家,可到头来,却得不到一点尊重。

何问礼,这一次,我不再为你停留了。

姜舒玲换下湿透的外套,又去了邮局。

“同志,我想打个电话。”

姜舒玲递给邮局工作人员两分钱,拨通了城里的电话,语气坚定地说:“钱老师,我是姜舒玲,我决定回到学校,加入秘密项目组。”

第2章

钱老师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好!姜同志,有你这样的人才加入,我们的研究肯定能再进一步!”

欣喜过后,钱老师又严肃地说:“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要和你说明白。”

“姜同志,我们整个项目都属于机密,没完成之前,你不能离开研究院。一旦加入,短则五年,长则十几年都无法离开。”

“钱老师,我没问题。”姜舒玲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姜同志,我会马上向上级提交申请。如果顺利,两周后我会派人来接你。”

姜舒玲眼眶微红:“谢谢你,钱老师。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放弃我。”

当初她嫁给何问礼,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挂断电话后,姜舒玲回到家属院。

这一晚,她忙到很晚,一直在备课和批改作业,父子俩却一直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上,姜舒玲醒来时,何问礼不在屋内,儿子的房门却开着。

她帮何瑞君整理好书包,看着还在熟睡的孩子,温柔地叫醒他:“君君,起床了,我们该去学校了。”

何瑞君翻了个身,还想继续睡,姜舒玲皱着眉,声音稍微大了一些:“君君,快点起床!”

何瑞君却拳打脚踢地推开她,嘴里还叫嚣着:“我不要去学校,我要睡觉!你是个坏妈妈!我不要你,我要雅兰姨姨!”

“何瑞君!”姜舒玲压着怒气,直接把何瑞君拉了起来。

这时,何问礼走了进来,看着这一幕无奈地说:“舒玲,孩子还这么小,才五岁,你就让他在家玩不好吗?”

姜舒玲愣住了,看着何问礼:“孩子小,我不带到学校看着,你又经常不在家训练,谁来照顾他?”

这些年来,她一直没说,只是体谅何问礼带兵训练不容易。

何问礼沉默了一会儿,轻叹道:“今天我休息,君君我来带,你去上课吧。”

“好。”姜舒玲没有多说。

她正准备出门时,何问礼又说:“你等一下,我送你去学校。昨天隔壁李婶借走了自行车,我去拿回来。”

姜舒玲注意到时间已经不早了,没有拒绝。

何问礼刚离开,姜舒玲的后脑勺突然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东西重重砸了一下。

她倒吸一口凉气,低头一看,是儿子的笔盒。

姜舒玲回头一看,何瑞君还在书包里掏东西,准备继续砸她,嘴里愤愤地说:“坏妈妈你快滚!今天我要跟着爸爸和雅兰姨姨在一起,你快走!”

姜舒玲听到这话,心里狠狠一揪。

越是自己的亲生孩子,越是容易被这些话刺伤。

她捏紧拳头,冷冷地说:“何瑞君!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能拿东西砸人?”

何瑞君反而哭了起来:“爸爸和雅兰姨姨从来都不会凶我,妈妈只会管我,我不要妈妈管!”

姜舒玲红着眼,严肃地说:“何瑞君,我再给你三次机会,要是你再说这种话,我真的就不管你了。”

何瑞君被吓到了,顿时不敢出声。

姜舒玲转身拿起课本,刚要出门,就听到何瑞君在背后大喊:“我才不要妈妈管!”

姜舒玲的脚步一顿。

这时,赶回家的何问礼皱着眉斥责道:“何瑞君!谁允许你这么和妈妈说话?我送妈妈去学校,你老实待在家里!”

何问礼说完,牵着姜舒玲离开了。

姜舒玲忍住了眼泪,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走出了家门。

何问礼一直把姜舒玲送到学校门口。

进学校时,何问礼叫住了她:“舒玲,君君也不是故意的,他现在还小,有点任性,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姜舒玲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那就好。”何问礼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舒玲,晚点会下大雨,到时候我来接你下班。”

姜舒玲目送他离开,心里却一阵发苦。

如果不是有人教唆,何瑞君怎么会从一个乖巧的孩子变成这样?

可但凡涉及到廖雅兰的不好,何问礼永远不会相信。

她只能把孩子也一起带走,她不想让孩子再被这样歪曲下去。

放学时,果然下起了大雨。姜舒玲一直等到最后一个同事刘老师离开,何问礼也没有来接她。

“姜老师,我老公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姜舒玲抿唇笑了笑:“好,刘老师,路上小心。”

天快黑了,姜舒玲眼看学校要关门,无奈之下只能淋着雨跑回家。

回到家,她一眼就看到家里灯亮着,自行车也停在楼下。

姜舒玲带着疑惑推开家门,却看到何问礼正把冒着热气的搪瓷杯递给廖雅兰:“没关系,雅兰,你就在这里住下,等天好了,我去看看你家电线老化的问题。”

何问礼也笑着对廖雅兰说:“雅兰姨姨,今晚你和我睡,我最喜欢姨姨了!”

“爸爸也喜欢姨姨,我让爸爸和妈妈离婚,你嫁给我爸爸好不好!”

第3章

一阵寒风吹过,冷得刺骨。

没等来何问礼的回答,姜舒玲径直推开了门。

空气安静了片刻。

廖雅兰连忙解释:“舒玲姐,小孩子开的玩笑,别当真,瑞君就是比较喜欢我而已。”

何问礼也迎了上来,皱眉道:“我正准备去接你呢,你怎么淋雨回来了。”

“这么冷的天,淋雨容易感冒,我去热水房给你接点热水,好让你洗个澡暖和暖和。”

说着,何问礼提着热水壶大步离开了。

姜舒玲扯了扯苍白的嘴角,只觉得有些好笑。她从放学等到现在,好几个小时,何问礼都没来接她。

廖雅兰拉着她进屋,歉意地说:“舒玲姐,今天真麻烦你们了,我家停电了,是问礼哥好心让我过来住一晚。”

姜舒玲没有看廖雅兰,而是看了一眼紧紧抱着廖雅兰不撒手的儿子。她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说:“想住就住吧。”

等过完年,她就带着儿子离开。到时候,何问礼大概会迫不及待地把廖雅兰接进来吧。

等姜舒玲洗完澡出来,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儿子的房间里传来何问礼的声音:“没事,舒玲不会介意的,咱们都是一家人。”

姜舒玲的脚步一顿,看到廖雅兰正站在何瑞君的房间里,何问礼在给她铺床。

何瑞君兴奋得手舞足蹈:“雅兰姨姨,我也来帮忙,今晚就和我睡!”

看起来,他们倒更像是一家三口。

姜舒玲心里一揪,垂下眼帘,默默回了房间。

躺下没多久,何问礼回来了,从背后抱住了她:“舒玲,今天确实是突发情况,雅兰家一下暴雨就停电了,她一个人在家不安全。”

姜舒玲“嗯”了一声,黑暗中,她捏紧了拳头,满心苦涩。

她早就明白,自从廖雅兰出现后,她就不再是何问礼心中的第一位了。

这一夜,姜舒玲睡得并不安稳。

第二天,姜舒玲醒来时,感觉头昏沉沉的,一摸额头,滚烫一片,她发烧了。

“问礼……”她下意识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却只摸到一片冰凉。

她烧得这么厉害,何问礼却毫无察觉。

姜舒玲自嘲地笑了笑,正要起身时,何瑞君乖巧地端着药和水走了进来:“妈妈,爸爸说你感冒了,让我拿药给你吃,吃完药就不难受了。”

姜舒玲一愣,看着何瑞君乖巧的样子,心中划过一丝柔软。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儿子只是被带偏了,只要好好教育,一定能改过来。

她摸了摸何瑞君的头,哑着嗓子说:“谢谢君君。”

接过药放进嘴里,就着水咽下。

缓过一点劲后,姜舒玲起身:“妈妈去学校请个假,君君在家乖乖待着哦。”

“好的,妈妈,你要早点回来!”

看着儿子听话的模样,姜舒玲欣慰地笑了笑,起身往外走。

可她刚走到家属院楼下,突然觉得身上发痒,呼吸也变得困难。

她看到李婶笑着朝她走来,刚想回应,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等姜舒玲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卫生院的病床上。

医生严肃地说:“姜同志,你对阿莫西林过敏,吃药一定要多加注意,这次要不是及时送来,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姜舒玲猛地愣住,她过敏了?她今天只吃了早上何瑞君拿来的感冒药……

姜舒玲攥紧了手,但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故意害她呢?

她谢过医生,打完点滴后,就回了家属院。

回到家时,门没关,她刚推开门,就听到何瑞君满是骄傲的声音:“我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不惯坏妈妈总是欺负雅兰姨姨,所以要给她一个教训!”

第4章

姜舒玲站在那,嗓子发紧说不出话。

何瑞君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或许连过敏的意思都不明白。

可他想要伤害她的想法却是真的。

姜舒玲脑子乱作一团,几乎无法思考。

这时,身后传来何问礼的声音:“阿玲,你没事吧?听李婶说,早上你过敏晕倒在楼梯口。”

姜舒玲回过头,看着何问礼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开口。

听到动静,屋里的二人也看了过来。

廖雅兰先开了口:“舒玲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姜舒玲直没回答她,蹲下身看向何瑞君:“君君,你拿妈妈不能吃的药给妈妈吃,是不是故意的?”

五岁的何瑞君对上她的眼神,心虚地缩在廖雅兰的身后。

廖雅兰向着他说:“舒玲姐,瑞君还小,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单纯的觉得药好,想要妈妈早点健康,是不是,瑞君?”

何瑞君见有人撑腰,马上有了底气。

“我怎么知道妈妈不能吃!我感冒的时候,你们都让我吃这个,妈妈是个坏妈妈,自己吃不了苦苦的药,还给我吃!”

姜舒玲闻言,气的手在抖。

她分明和何瑞君说过,这个药她不能吃的……

何问礼也看不下去,却是出声责怪她:“你一个当妈妈的人,这么能这么想自己的孩子?!”

姜舒玲红着眼抬眸:“何问礼,你真觉得这是一件小事吗?是不是要我今天真的死了,才能被重视起来?”

何问礼皱眉:“快过年了,别说这种晦气话!君君也只是个孩子,你和他计较什么?”

他见姜舒玲还要再说,沉声打断:“行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说罢,何问礼牵起何瑞君的手,和廖雅兰一起离开了家。

“君君,我们去送姨姨回家。”

轻飘飘的几句话,像是针刺进姜舒玲的心里。

她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无力感蔓延全身,苦笑着喃喃。

“是……我斤斤计较……”

一件足以要了她命的事,就这么随意揭过,没有任何人会在乎她的感受。

从这天开始,他们陷入了冷战。

一连三天,姜舒玲的感冒好了些,回到学校继续上课。

临近春节,这是学生们的最后一堂课,也是她最后一天在这里上课。

过完年,她就要离开了。

“同学们再见,新年快乐。”

姜舒玲目送最后一个学生离开,才有些依依不舍地离开教室。

迎面遇见了同事的刘老师,她刚要打个招呼,就被拉住胳膊问道。

“姜老师,我咋儿个看到你男人和廖家那个一起,他们那亲密样简直没眼看,也不知道害臊。”

姜舒玲愣住,她尴尬的笑笑:“没事,他帮他战友照顾她而已。”

刘老师苦口婆心道:“姜老师,听过来人一句劝,这大过年你自己也注意一点,别被别人撬了墙角都不知道。”

这话刚说完,何问礼恰好推着自行车出现。

“刘老师,你就别乱开玩笑了,舒玲,我们走吧。”

姜舒玲抿唇,笑着和刘老师说再见,便坐上何问礼的车回了家。

何问礼认真道:“舒玲,你别听她们胡说,我和雅兰清清白白。”

姜舒玲捏紧手,没接他的话:“你今天怎么来接我了?”

何问礼无奈开口:“马上就要新年了,我们不要吵架了,明天我们一起去买点年货好吗?”

姜舒玲沉默了片刻,还是答应了:“好。”

第二天一大早,何问礼就骑自行车载着姜舒玲来到汽车站。

姜舒玲一时有些恍惚,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出过门了。

等待汽车发车时,何问礼忽地开口:“舒玲,今晚小年夜,把雅兰也叫过来吧。”

姜舒玲一愣,攥紧了手里的车票:“何问礼,你还分不分得清,谁才是你的媳妇儿?”

何问礼皱眉:“你又闹什么脾气?这没什么可比的,雅兰家里没人了,更需要我多照顾一下,但你还有我和君君不是吗?”

姜舒玲笑红了眼:“我倒是觉得我比她更像一个寡妇!”

丈夫整天在别的女人身边,儿子也越来越不亲近自己!

闻言,何问礼当即脸色一沉:“姜舒玲!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村书记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口里喊着。

“何连长!廖同志她溺水了!”

何问礼蹭一下站起身,想也没想就走到自行车旁。

“舒玲,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说完,也不管姜舒玲反应如何,何问礼头也不回地骑着自行车离开。

姜舒玲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的背影,苦涩一笑。

何问礼,我不会再等你了。

第5章

汽车很快到了,姜舒玲独自坐上车。

回来时,姜舒玲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下汽车,慢慢走回了家。

走到家属院楼下时,天已经黑了。

可她一抬头却看到自家屋没开灯,她自嘲一笑。

姜舒玲拿着东西往楼上走,恰巧遇到李婶下楼丢垃圾。

她下意识问:“李婶,问礼和君君没有回来吗?”

李婶回答:“问礼和君君都在卫生院陪廖雅兰,她今个早上摔进了江里。”

姜舒玲点头:“谢谢李婶。”

她捏紧了手里的袋子,回到家中。

姜舒玲没有去找何问礼,而是在这小年夜里,独自一人过了节。

第二天,姜舒玲早早起来,将家里的教材书整理出来。

以后这些书她也用不上了,她打算送给有孩子的邻居。

刚把书放好,传来开门声。

姜舒玲抬头看,是何问礼走了进来,但却没有看到何瑞君。

姜舒玲疑惑开口:“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君君呢?”

“君君还在饭店,等你一起去饭店吃饭。”

何问礼语气温和几分:“抱歉,舒玲,昨天本来答应你一起去买年货的,为了补偿你,今天我们一家人在饭店好好吃一顿吧。”

姜舒玲犹豫了一下,但想到何瑞君,还是答应了。

“好,我换个衣服。”

等姜舒玲换好衣服,两人去了饭店。

姜舒玲刚走进饭店,就听到廖雅兰的声音:“问礼哥,舒玲姐,这里!”

姜舒玲愣了一下,她皱眉看向何问礼:“不是说我们一家人吃饭吗?”

何问礼随口解释:“只是吃顿饭,多一双筷子的事情。”

姜舒玲笑了。

何问礼拉着姜舒玲坐下,对廖雅兰道谢:“辛苦你们在这里占位置。”

廖雅兰笑着摇头:“没事的,今天这顿我请客吧。”

“昨天要不是有问礼哥和君君陪我在医院,我自己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何问礼严肃道:“自己也要注意一点,以后离江边远一点。”

廖雅兰笑着点头:“谢谢问礼哥的关心。”

姜舒玲看着这一幕,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她也没说什么。

很快,店员就端着菜走了过来。

何问礼主动给姜舒玲夹菜:“昨天不是故意没陪在你身边,雅兰的情况走不开,你别生气。”

“之前是我忽略了你,接下来这几天,我一定好好陪你。”

姜舒玲没说话,剃了鸡骨头,想要把鸡肉放到儿子碗里。

廖雅兰却忽然对何瑞君提议:“君君,你想不想吃冰淇淋,我看到饭店面前有买,雅兰姨姨买给你吃好不好?!”

何瑞君眼睛一亮,直接把筷子一丢,砸到姜舒玲的手背上。

“哇!冰淇淋!我要吃我要吃!”

姜舒玲顾不得掉落的菜,出声阻止:“不行!君君肠胃弱,又是大冷天的,吃不了这个。”

话落,廖雅兰顿时手足无措。

“舒玲姐,瑞君难得出来玩,而且他也吃不了多少。”

何瑞君顿时来了脾气:“坏妈妈!你又欺负雅兰姨姨,凭什么你一来,什么都不让我吃!我就要吃,我就要吃!”

姜舒玲的语气严肃几分:“何瑞君,你忘了你上次偷吃零食去打针的事了吗?医生的话你是不是都忘了?”

这件事情,还是在何问礼从部队回来前一个月,何瑞君偷吃了廖雅兰送来的零食,结果上吐下泻一整晚。

当时吓坏了姜舒玲,大晚上背着儿子走了几里路送到卫生院,吊了一晚的盐水才好。

廖雅兰立马护住何瑞君:“舒玲姐,你就算真的不想让孩子吃,好好说就好了,这么凶做什么?”

何问礼也附和:“君君就吃一点,你干嘛这么紧张!”

姜舒玲看着他们都在指责她的模样,心中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

又是这样。

只要她做点什么,他们就会一起指责她,活像他们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何瑞君挣脱廖雅兰的怀抱,对着姜舒玲就是拳打脚踢。

“坏妈妈,我才不要妈妈管!你一来就惹得大家都不高兴,你走!”

姜舒玲看着这个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心里止不住地发寒。

“啪!”

姜舒玲将筷子一摔,站起身就走。

“好,你吃吧!以后我都不管你了!”

第6章

姜舒玲离开了饭店,捏紧的手止不住发抖。

直到路过邮局,邮局的工作人员喊住了她。

“姜同志!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你的电话!”

姜舒玲这才从情绪里走出来,想到可能是钱教授打的电话,忙走过去接起。

“钱教授,我是姜舒玲。”

电话那头传来钱教授的声音:“姜同志,你加入研究院的申请上面已经通过了,六天后,会有同志来余江村接你,你好好跟家里人吃完年夜饭吧。”

姜舒玲听到这个消息,吐出一口气:“好,谢谢钱教授,麻烦你了。”

挂断电话,姜舒玲走回了家属院。

她把早上没来得及送出去的书,挨家挨户送给了周围的孩子。

等她回来时,何瑞君已经待在家里,他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姜舒玲。

“妈妈,我知道错了,我跟你认错好不好?对不起妈妈。”

姜舒玲抿着唇不说话,眼神十分复杂。

何问礼她可以心一狠就放弃,但是何瑞君,她确实不知道作何态度。

她亲眼看着他从一个不会睁开眼的小孩,到喊她妈妈,到后面会走就跑会跳……

何瑞君摇晃着她的胳膊。

“妈妈,妈妈,君君真的不是想打妈妈,妈妈原谅君君好不好?”

姜舒玲叹气一声,最后还是软了态度,摸了一下何瑞君的头。

“君君以后要乖一点,知道吗?”

“我以后一定会乖乖的!”何瑞君杨起笑容,又说,“妈妈,我想看烟花,我们去找伯伯买烟花好不好?”

姜舒玲点头,带着何瑞君去找做烟花的老伯伯。

可今天烟花厂没有人,年关将近,可能送货去了。

姜舒玲安抚道:“君君,烟花伯伯不在这里,我们晚一点来买好吗?”

何瑞君却神秘兮兮地说:“妈妈,你在这里,我去给你一个惊喜好不好?”

姜舒玲虽然不知道何瑞君想做什么,但还是点头。

她看着何瑞君跑出了门。

而就在下一秒,一个炮仗丢了过来。

“砰!”

炮竹炸响,姜舒玲被吓了一跳。

她还没来的及反应,只是瞬间,火星点燃了姜舒玲身后堆在一起的鞭炮,鞭炮哔哩啪啦的炸响。

灼热的火星溅到姜舒玲裸露的皮肤上,火辣辣的痛。

她急忙跑了出去。

姜舒玲还惊魂未定,就看到何瑞君和廖雅兰站在一起指着她哈哈大笑。

“哈哈哈,妈妈,好玩吗?!”

姜舒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脸色一变:“何瑞君!”

就在姜舒玲要动手教训和瑞君的时候,远处传来何问礼的声音。

“你们在这做什么?”

何瑞君见是何问礼来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爸爸!妈妈,妈妈拿烟花吓我!”

廖雅兰轻轻拍了拍何瑞君的背,安抚着他,再看向何问礼。

“君君被舒玲姐带到这里来,被吓坏了。”

“舒玲姐就算想给君君一点教训,也不该带他来这里,万一伤到了怎么办?他还是个孩子。”

姜舒玲不可置信道:“到底是谁教孩子在这里胡闹!还倒打一耙!”

何问礼却不分青红皂白,责骂道:“姜舒玲,你还有个当妈的样子吗?”

姜舒玲直接拉开自己的衣袖给他看手上的灼烧,气的声音发抖。

“何问礼,你自己看看,到底是谁的恶作剧!”

何问礼神色一变,目光担忧。

但还来不及关心,何瑞君却嚎啕大哭起来。

何问礼来不及回应姜舒玲,急忙哄何瑞君:“好了,君君不哭了,爸爸带你去吃糖葫芦好不好?”

说着,何问礼抱着何瑞君轻哄,和廖雅兰一起离开了这里。

姜舒玲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脏没有预兆的刺痛,每跳一下,都像是要了她的命。

她一个人回的家。

晚上,姜舒玲拿出烫伤药,轻轻擦拭在伤口上。

这个时候何问礼回来了,开口却是责怪。

“你这次真的太莽撞了,这个烟花是除夕广场要用的,因为这个,我还被上面的人点名批评。”

姜舒玲气笑:“何问礼,你搞清楚,是廖雅兰指使你的儿子,在烟花厂点炮竹玩!”

何问礼的脸色倏然沉了下来,语气不耐。

“姜书玲,如果你不带君君去烟花厂,会遇到这种事情吗?”

“事到如今,你还在把事情推卸给君君和雅兰!”

姜舒玲心底一寒,紧紧攥紧着手,一字一句开口。

“是啊,不该推卸了,我们明天就去申请离婚吧。”

第7章

空气寂静片刻。

“姜舒玲,你少开这种玩笑,我们是军婚!不是儿戏!”

“我什么时候和你开过玩笑?”

姜舒玲垂眸看着自己的伤口,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都涌上来,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一直说的都是事实,可何问礼从来不信。

何问礼看到姜舒玲的泪水,眼眸一颤,软下语气抱住了她。

“舒玲,不要闹脾气了,这一次我就当没听见,君君还小,他需要妈妈。”

姜舒玲哑声苦笑:“君君还在廖雅兰那里吧?他真的还需要我这个妈妈吗?”

何问礼一愣,不赞同道:“他只是今天被吓坏了,你怎么能这么想自己的儿子?”

姜舒玲自嘲,用力推开了他:“我累了。”

事到如今,何问礼还只会怪她。

姜舒玲起身回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何问礼叹了一口气:“你今天晚上先冷静一下吧,等你情绪稳定了我再接君君回家。”

说完,脚步声远去,传来关门的声音。

姜舒玲看着这个自己认真经营了六年的家,双眼通红。

曾经热热闹闹的家,却因为廖雅兰的出现,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的心口像是被千斤石压在身上,喘不了气。

一连三天,何瑞君都没有回来,连带着何问礼也不在。

眼看着快要过年,姜舒玲也快要走了,她主动去了廖雅兰家。

她必须和自己的儿子说清楚。

她来时,看见何瑞君一个人在院子里玩。

“何瑞君。”

何瑞君扭头就看到是姜舒玲扭头就想跑,一把就被姜舒玲抓住。

姜舒玲严肃的问何瑞君:“何瑞君,你三天前为什么要把妈妈骗烟花厂,还向妈妈丢烟花,你不知道烟花厂很危险吗?”

何瑞君死命挣扎,挣扎无果后,他冲着姜舒玲一脸不耐烦地吼:“我就是要炸死你这个坏妈妈!就没人管我了!”

姜舒玲一僵,下意识松开了抓住何瑞君的手。

她知道何瑞君一直都很胡闹,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么想逃离自己。

姜舒玲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她红着眼看向何瑞君,最后一次问:“何瑞君,如果妈妈走了,你也不后悔是吗?”

趁她松手,何瑞君一把推开姜舒玲。

“对!我不要你管,我也不稀罕当你的小孩!你快滚!”

姜舒玲看着何瑞君这的样子,心口一滞,这已经是第三次何瑞君说不要她管。

她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酸涩,从喉中艰难挤出声音。

“好,妈妈成全你,以后都再也不管君君了。”

何瑞君眼睛一亮,高高兴兴地跑进屋里:“好耶!”

姜舒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院子的。

回到家属院时,何问礼已经回来了,看到她时愣了一下。

“你这是怎么了?”

姜舒玲这才发现自己满面泪痕,好不狼狈。

她擦干净脸,摇了摇头:“没什么。”

何问礼上前握住她的手:“这几天我去处理烟花厂的事了,之前的那些事你想通了没?”

姜舒玲没说话。

他又补充说:“明天除夕,我把君君接回来,就我们一家人,好好吃个年夜饭吧。”

姜舒玲张了张唇,还是答应了:“好。”

第二天,何问礼早早出了门。

姜舒玲也出门去购买供奉的香火。

在余江村有一个传统的习俗,就是在除夕当天,去寺庙为自己新的一年祈福,祈祷新年好运家人平安。

往年廖雅兰没来的时候,她都是和何问礼一起去的。

这次,哪怕何问礼不在,她也要给自己祈福。

刚走进寺庙,迎面响起一道男声,姜舒玲一看,是何问礼的战友。

“哎?嫂子,你也在这祈福?我听何连长说你病了,所以就没带你来。”

姜舒玲一愣,蹙起眉:“他也在这里?”

“对啊,刚刚还看到他呢,你往前走走,应该能遇到他们。”

姜舒玲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很快她就看到了何问礼,身边还有廖雅兰和何瑞君。

何瑞君摇晃何问礼的手,一脸骄傲。

“爸爸,坏妈妈已经说不会再管我了!”

闻言,两个人都愣住,何问礼还没说话,廖雅兰微微皱眉担忧出声。

“问礼哥,舒玲姐怎么能说这种话,她还总是冲君君发脾气,我担心君君以后……”

她的话没说完,被走上前的姜舒玲打断。

“我可不像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姜舒玲出现,打破了“一家三口”的温馨。

廖雅兰一脸无辜,何问礼和何瑞君都第一时间挡在了她面前。

何问礼眉头紧皱:“姜舒玲!你怎么能老对孩子胡说八道,还总是针对雅兰!”

姜舒玲看着自己的枕边人和十月怀胎的骨肉,心中一片寒冷。

“对,所以我会成全你们一家三口!”

说完,姜舒玲看也不看他,转身走进了庙堂。

希望明天过后,她和何问礼、何瑞君再无牵扯。

第8章

回到家,姜舒玲还是如约做好了年夜饭。

可家里除了她以外,没有别人。

时间过了十二点,外面的烟花炸响,庆祝新的一年到来。

姜舒玲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下一个人的年夜饭。

当外面最后的烟花熄灭时,她眼里最后一丝丝光亮也彻底熄灭。

第二天,姜舒玲就去部队里找到何问礼的领导,申请了离婚报告。

领导愣了一下,劝道:“姜同志,咱们先冷静冷静,你们结婚六年了,生活难免磕磕碰碰,但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们想办法解决问题,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姜舒玲摇了摇头,将填写好的报告递过去。

“不用了领导,这是我深思熟路的决定,不是一时冲动,我们的感情,很难再继续下去了。”

在廖雅兰出现后,她给过何问礼很多次机会。

领导见劝解无果,叹气一声。

“姜同志,既然你想清楚了,我也会更尊重你的想法和选择。”

“嘭!”

姜舒玲看着领导盖上章,宣判了这段关系的结束。

她的心忽然一松,像是一直压在心口的那块石头落了地。

走到部队大门口时,姜舒玲撞见了何问礼。

何问礼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姜舒玲抬眸对上何问礼的目光,声音有些沙哑:“你昨天不是说要带君君回来一起吃年夜饭饭的吗?怎么没回来?”

何问礼含糊其词:“对不起,昨天雅兰身体不舒服,我忘记和你说不回去了。”

他停顿了一下,拉着她的手,认真开口:“舒玲,昨天的事我是不对,我给你道歉。”

姜舒玲对上他的眼神,听他又说。

“只是你再生气,也不该让雅兰在那么多人面前拂了面子。”

姜舒玲抽回手,红着眼讥笑出声:“那你们三个人和和美美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面子?!”

“张口闭口就是雅兰!我看你还是早点把她娶进门,给何瑞君当好妈妈吧!”

何问礼皱起了眉:“你又在胡说什么!”

“这不是要过年了,雅兰就一个人,看着别人家欢喜团圆心里肯定有落差,我才带着君君多陪陪她,怎么在你看来就这么难堪!”

姜舒玲捏紧手:“我看你是助人为乐,帮的连自己人都分不清了!难道我不是一个人?!”

何问礼眉头紧皱,隐忍着怒火:“是我疏忽了,但是大过年的,我不想和你吵。”

姜舒玲自嘲一笑,转身离开,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

“何问礼,我以后都不会和你吵了。”

何问礼愣住,心里莫名有些不安,刚想追上去,远处的廖雅兰喊了他一声。

“问礼哥,快点!君君等不及了!”

何问礼只得转身过去,心想等晚上的时候,再找姜舒玲问个清楚……

姜舒玲回到家属院时,就见门口停了几辆吉普车,周围的邻居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走近的时候,立马就有人走上前敬礼。

“姜同志,钱老师让我来接您!”

姜舒玲点头:“谢谢同志。”

在邻居好奇的视线里,姜舒玲拿上行李坐上了车。

车子慢慢启动,姜舒玲看着她生活了六年的家属院慢慢缩小,她和过去也彻底割舍。

……

此时,百货商场内。

何问礼有些心不在焉。

廖雅兰拿起一条红格子裙,主动开口:“问礼哥,这条裙子舒玲姐肯定会喜欢。”

一旁的何瑞君撅起嘴:“爸爸,为什么还要回去哄坏妈妈,我们和雅兰姨姨一直在一起不好吗?”

“何瑞君!爸爸说过,不准这么说妈妈!”何问礼皱眉斥责。

闻言,何瑞君不但不知错,还开始撒泼打滚:“呜呜呜爸爸真讨厌!竟然为了坏妈妈凶我!”

廖雅兰连忙抱着孩子哄。

何问礼看着这一幕闹剧,却想起姜舒玲之前的眼神与控诉。

这种话从何瑞君口里已经不是第一次说出口了,他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

自从把孩子送到廖雅兰那里之后,何瑞君好像越来越不听话……

何问礼心里一紧,不安感越发强烈。

“你看好君君,我回家一趟。”

他忽然转身离开,也不顾身后的廖雅兰怎么叫唤:“问礼哥!你去哪里?”

骑着自行车回家属院的路上,何问礼和一辆吉普车擦肩而过。

何问礼的心脏忽然抽疼了一下,脚踩得更快。

快要到家属院前面时,何问礼远远看见门口聚了不少人在讨论着什么,

他还没听清,就被人叫住了:“何问礼!”

何问礼一看是他的领导,连忙下车敬礼,语气难得的焦急。

“领导,有什么事吗?我赶着回家。”

领导将一张纸交给他:“这是你媳妇儿今早来我办公室申请的,你这份给你。”

是一张已经签字盖章的离婚报告!

第9章

何问礼眼睛干涩到发疼,心中的愧疚感像是要把他淹没。

领导见此,一声叹气。

“何问礼,你对军营认真负责,我们都看在眼里,但你也不要忽视家里人。”

何问礼闻言,他心里一咯噔。

想起早上在军营里面的一幕,那时他直以为姜舒玲是来闹事,没想到她是来签离婚协议。

他险些呼吸不上来,嗓子发干。

“领导,这问题在我,我会处理好私人问题。”

领导叹一口气点头,姜舒玲这样好的人,说离婚就离婚,也不知道受了什么苦。

“我给你批半个月的假,调整好个人问题,不要把情绪带到军营,明白吗?”

何问礼纵使心中的焦急,但身为军人的职责,他立马向领导敬了个礼。

“是,领导!”

很快,领导带着人离开了这里。

何问礼着急忙慌的回到屋。

他一定赶的及道歉,也许她还没走。

何问礼推开卧室的房门,明明房间里面什么也没少。

可突然之间变得空空荡荡,一室冷清。

他看到桌子上的一封信,心蓦的一紧,

颤着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信件。

他拆开信,看清上面的内容,脑子陷入一片空白,姜舒玲真的走了……

【何问礼,夫妻一场,缘分到此。

我已经和你的领导说明白了,是我们的感情维持不下去,这是我留给你最后的体面。

我教育了这么多学生,却唯独教育不了自己的何瑞君,我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孩子会想害死自己。

等你好累,结婚的五年里,我知道你很忙,会在医院里,等你来看宝宝,宝宝一岁时,学会了喊爸爸,我想等你来听,何瑞君三岁学会了走路,我想等你来看,但是都要等你很久很久,我知道你爱我,因此我愿意等。

但是知道那天,你带着廖雅兰的出现,不再相信我,原本不多的团圆日子,我似乎也等不来你的身影。

何问礼,我累了,也攒够了失望。

何问礼,你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儿子,我们此生再也不见。】

何问礼看完最后一句话,心里缓缓窒息的痛,他能感觉到这一次,姜舒玲是认真的,她真的走了,不要他和儿子了。

一瞬间这信轻于鸿毛,却重于泰山。

他两眼泛红,心口仿佛空了一块。

何瑞君这个时候走了进来,被李婶送来的。

“问礼,我在路上遇到了君君,他说想找你,我就带回来了。”

何问礼调整好情绪。

“谢谢,李婶。”

“没事,那我先走了。”

李婶走之前看了何问礼一眼,语气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离开了。

人总有远方,姜舒玲的离开也不能说是一件坏事。

何瑞君高兴的走到何问礼面前,全然忘记不久前何问礼凶他的事情。

“爸爸,爸爸,雅兰姨姨说妈妈走了,是真的吗,那是不是以后,雅兰姨姨就是我的妈妈了。”

何瑞君沉浸在自己马上就可以,和廖雅兰姨姨生活的幻想里。

全然没看见何问礼越来月越黑的脸色。

何瑞君扯着何问礼的裤子,兴奋出声。

“爸爸,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呀!”

第10章

何问礼目光一冷。

“何瑞君,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妈妈?”

何问礼记得何瑞君还小的时候,最黏着姜舒玲,可为什么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

何瑞君疑惑的看着何问礼。

“爸爸,是雅兰姨姨说,妈妈是坏妈妈,妈妈只是打小孩,妈妈也不爱爸爸。”

何问礼愣住,他蹲了下来,语气严肃几分。

“何瑞君,你记住,你的妈妈只有一个,不会是雅兰姨姨,也不会是任何人知道吗?”

何瑞君瘪嘴,见眼又要哭。

“不许哭!把眼泪收回去!”

何瑞君委屈道:“我讨厌爸爸,为什么要帮坏妈妈!”

“姨姨说,妈妈被坏坏恶鬼上了身,只要赶走这个坏妈妈,好妈妈就会回来。爸爸一定是被坏坏妈妈蛊惑了,我要告诉雅兰姨姨!”

何问礼身体一僵,廖雅兰为什么会给他何瑞君讲这种东西?

何问礼的手不停的颤抖,他有些难以置信。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君君,你怎么跑回家了,雅兰姨姨还没带你去吃好吃的!”

何瑞君听到是廖雅兰的声音,高兴的跑到门口去开门,留在何问礼一个人在卧室里面。

廖雅兰看到只有何瑞君一个人,诧异了一下。

她还以为姜舒玲会在,结果似乎这个屋子里面,好像只有何瑞君。

“君君,你看雅兰姨姨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何瑞君哇的一声,他看着廖雅兰手中的东西,高兴的欢呼,每次廖雅兰都能给他好多吃的。

“是跳跳糖!但是妈妈不让我吃这个,上次还拉肚子了。”

何瑞君一脸失望的看着跳跳糖。

廖雅兰温柔的笑了一下,摸了摸何瑞君的头。

“我们偷偷的吃,不让坏妈妈知道就好了,你忘了雅兰姨姨说的,想要拯救妈妈,就要打倒坏妈妈,坏妈妈说的话,怎么可以当真?”

“嗯,雅兰姨姨,那我们今天的计划是什么?”

廖雅兰眼睛全了全,注意到桌子上的玻璃珠子,她走过去,拿起珠子放到何瑞君手里。

“你不是有一个弹弓,我们在珠子上面,涂上一层驱鬼的药水,你用力打在妈妈的身上,恶鬼一定会被赶走。”

何瑞君闻眼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好!我都听雅兰姨姨的。”

廖雅兰看着何瑞君这么高兴,眼眸一暗,嘴角勾起一抹不可察觉的弧度。

她想,姜舒玲都这个样子了,还不和何问礼闹,换做是别的女人,早就被伤透了心,在家里大闹特闹。

最好能离婚,然后她就趁机用何瑞君,喜欢她这个借口,嫁给何问礼。

她才不要嫁给隔壁的江家的瘸子,嫁给一个没用的废物,还不如找一个有权有钱还帅的男人。

自从她在她父亲的追悼会上面,见过这个男人,只是一眼,她就料定是他了。

可惜没想到,对方已经有一个会走路说话的何瑞君,而且他的老婆,也确实很有气质。

思及此,她对着何瑞君,比了一个虚的动作。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小秘密。”

廖雅兰刚说完,何问礼走了出来。

“什么秘密?廖雅兰,你要不也和我说一下?”

第11章

廖雅兰的身体一僵,她回过头就对上何问礼那冷厉的眉眼。

她一瞬间脑子有些慌乱。

她来的时候,就听隔壁邻居说,姜舒玲坐着一个大车走了。

也没注意何瑞君一下跑那里去了,但和她想的一样,果然跑回了家。

可她觉得姜舒玲就是发脾气,肯定还会回来,正准备搞个大的,打瞎姜舒玲一只眼睛。

只是没想到这个计划被何问礼听见了。

她慌张的站了起来:“问礼大哥,你怎么在这?”

何问礼冷着脸,拳头握的死紧。

“廖雅兰,你为什么要对孩子说这些?又为什么要争对姜舒玲?”

廖雅兰哑口无言,她不知作何解释。

她张了张嘴说:“我就是和君君做游戏,真没有恶意。”

何问礼冷着声音开口:“你这属于破坏军婚,是会被拉去吃子弹!”

何问礼已经压着一股怒气,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和姜舒玲离婚,如果不是廖雅兰,或许他们也不会又这样的一天。

廖雅兰被瞬间吓的一个腿软。

她确实被吓到了,她还不想死。

“问礼哥,我真的就是开开玩笑,你不要当真,舒玲姐也不会生气的。”

何问礼终于是压不住那股子杀伐子的气息。

“廖雅兰,我当初是看在我战友和我交情深的份上,对你多有照顾。今天如果不是营长找到我,说姜舒玲提交了离婚申请,我到现在都被你蒙在鼓里。”

廖雅兰愣住,她愣愣的看着何问礼,脑海全是姜舒玲提交了离婚申请。

看何问礼这个样子,应该是真的。

她扬起应该笑容,心中像是炸响烟花,但这个笑容很快被她收住。

“问礼哥,我真的没想到舒玲姐会想这么多,舒玲姐是老师,她又会去哪里?她会回来的。”

但在她心里想的却是,希望姜舒玲这辈子都别回来了。

细水长流,她迟早有机会拿下何问礼,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何瑞君站在边上吓的不敢说话,现在见他们有些安静下来。

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何瑞君被这两个人的气氛吓的直哭,他不知道爸爸和姨姨为什么要吵架。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这一句话,顿时吸引何问礼的怒火。

何问礼看着何瑞君严肃出声:“一个男孩子,动不动就哭,我看你是真的学坏了!”

廖雅兰一愣:“问礼哥,你被生气,要不你去找回舒玲姐,我照顾君君怎么样?”

何问礼握紧的拳头再次分开,他绕开了廖雅兰,只是走之前,对着廖雅兰说道:“这件事情,我希望不是你在后面搞的鬼,不然你这就属于破坏军婚,是要吃子弹的。”

何问礼想,或许还有其他人知道。

何问礼离开后。

廖雅兰身体一颤。她心虚的目送何问礼离开。

心里不断祈祷,姜舒玲最好这辈子别回来,只要姜舒玲不回来就没有知道她做的事情。

“不怕,不怕,一定会没事的。”

就在这时,何瑞君走到廖雅兰身边,他想要安慰廖雅兰。

虽然他也被何问礼凶了很难过,但是看廖雅兰,似乎好像更难过。

“雅兰姨姨,你先起来,我们去找妈妈好不好,就算妈妈被恶鬼上身,我也喜欢坏妈妈,雅兰姨姨,你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

第12章

何瑞君拽着雅兰姨姨的手,想要拉她起来。

廖雅兰还在担心这件事情,会真的被何问礼知道。

然而,她被何瑞君这一摇晃,听着何瑞君的委屈的声音,心里越发不安和烦躁。

她一把推倒了何瑞君,凶狠的看着他。

“滚,听着你哭就烦!你能不能闭嘴,天天哄你哄的要死!你还在这里吵!”

何瑞君小小的身体,顿时被推了应该踉跄,他的头重重的磕在了电视机的柜子上。

廖雅兰的视线看了过去,她发出尖叫一声。

地上是何瑞君流出来的,一股股鲜血,是何瑞君流出来的血。

何瑞君就这么安静的倒在地上,无声无息,她不敢去探何瑞君的鼻息,而是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疯玩往外面跑。

“我不是故意的!!”

廖雅兰慌张的离开了这里。

……

另外一边,学校。

何问礼问了校长,得知了姜舒玲其实很早之前就跟校长说了辞职的事情,原本姜舒玲就是被调过来的。

人家想走,他们也拦不住。

毕竟真的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好老师,而且也是一个很优秀的老师。

“校长,那你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吗?”

校长奇怪的看了何问礼一眼。

“你和姜同志不是夫妻吗?她从来都没和你说起吗?”

何问礼苦涩的笑了一下,他常年都待在部队里面,只是会经常写信而已。

可却从来都没有问起。

“她是大城市来的高知识分子,还是北京大学毕业的学生,你去问问那里的老师,或许可以得到更多消息。”

何问礼闻言,心中燃起丝丝希望。

也诧异姜舒玲的身世,夫妻五年到头来,他还要在别人这里,知道姜舒玲的消息。

心中后悔更甚。

“谢谢。”

最后,校长什么都没说,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何问礼还找到了姜舒玲的其他同事,原本寄托的希望,在他们一次次摇头中熄灭。

只是,他似乎明白,姜舒玲的离开不是一个偶然,也不是她在任性,其实离开的痕迹满地都是。

何问礼往车票站的方向走,走到那个巨大的梧桐树下,这是姜舒玲和他相遇的地方。

就在他看着这个树发呆时。

耳边响起姜舒玲的声音。

“问礼!”

何问礼心口一颤,是姜舒玲的声音,他回过头去看,身后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幻觉,他苦涩的笑出声。

姜舒玲都走了,他怎么就出现了幻觉?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到车站。

“一张去北京的车票。”

“好的,请问你那天出发?”

这时,身后响起李婶焦急的声音。

“小礼啊!你怎么才回来,何瑞君出事了!”

何问礼愣住:“怎么回事?李婶发生了什么?”

李婶将气喘匀道:“君君,流了好多血,现在被送到医院去了,你快去看看。”

何问礼顾不得买票,急忙赶去医院。

“同志!你的钱!!”

何问礼心口滞涩。

舒玲,你再等等,我们的儿子出事了。

过几天我一定会来找你。

第13章

何问礼和李婶赶到医院时,何瑞君的头被包扎,安静的躺在床上。

何瑞君脸色憔悴,面上毫无血色。

何问礼愣住,他颤颤的走进病房,李婶也跟了进去。

“李婶,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君君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李婶叹息一声。

“这我就不清楚,我听到尖叫赶忙跑到你家,一开门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李婶越想那个画面,越是惊悚,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何问礼紧紧捏紧拳头。

李婶疑惑的看向何问礼。

“要是舒玲在,君君也不会出这些岔子。”

何问礼愣住,他看向李婶,想起李婶和姜舒玲焦急最多,或许李婶会知道姜舒玲的事情。

“李婶,你那天知道舒玲去了那吗?”

李婶摇头,她解释说道:“今天有一辆黑色的车开进村子,我就看到舒玲坐上车走了,至于舒玲去了哪里,其实我也不知道。”

“但是,以前我就觉得舒玲气质不一般,可能是什么大户的小姐,而且还姓姜。”

“姜在南京的那个地方可出名了,只是姜家遭到灭门,可惜。”

这件事情,她还是听城里的人说的,还是很久以前的一门惨案。

何问礼楞了一下,他发现这么多年,居然对姜舒玲了解的知之甚少,就知道她是城里安排过来,下乡支教的老师。

当时,姜舒玲是里面最漂亮的一个,他们被上面的人安排来学校搞建设,两个人才有了接触。

那个时候,两个人会偷偷的写书信,他们有聊到梦想,朋友,生活,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最后是姜舒玲先表白。

她说,她不是只想和何问礼只做信友。

还想和他携手共度余生。

但姜舒玲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他,他脑子有些听不下李婶子后面的话。

他的脑子很乱,离开医院之前,他和李婶说。

“李婶,君君麻烦你照顾一下,我出去冷静一下。”

李婶见此,也是叹息一声,说了一句好,任由何问礼离开。

何问礼在门外干坐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不感觉到寒冷,久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何问礼的手动了一下。

起身离开了这里,他给李婶拿了点钱,但被李婶拒绝了。

“给我做什么,孩子治病正需要钱的时候,你自己收好,我年纪也大了,君君我看着也不坏,就是没被引导好,下次少和那姓廖的接触,一看就心思多。”

何问礼听着李婶的念叨点头。

“谢谢你,李婶,剩下的交给我吧。”

李婶点头,离开了这里。

李婶离开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瑞君缓缓睁开了眼。

他看到是自己的父亲,委屈的小嘴嘟了起来。

“爸爸。”

何问礼闻声,终于有了反应,他抬眸对上何瑞君的目光。

何瑞君沙哑着嗓子开口:“爸爸,我想妈妈了,妈妈什么时候来接小宝?”

何问礼张了张嘴,开口道:“不会了,妈妈再也不要我们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句话,他不知道说给谁听,或许是说给何瑞君听,又或许是说给自己听。

何瑞君的眼睛红红,哽咽出声:“爸爸,君君知道错了,君君不应该说妈妈是坏妈妈,君君再也不给妈妈找麻烦了,爸爸,你把妈妈找回来好不好?”

第14章

说到最后,何瑞君哭的泣不成声,还把医生引了过来。

医生训斥了何问礼几声。

医生的话被堵在嗓子里,因为他看到何问礼通红的眼睛。

最后医生安抚好何瑞君,离开了病房。

……

一连几天。

何瑞君终于可以出院了。

他迫不及待的回到家,他觉得妈妈一定会在家里等他,爸爸一定在骗他。

妈妈怎么会不要他。

父子俩回到家,可惜家里,还是和走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爸爸,妈妈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们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想要妈妈!”

何问礼说不出话,他又何尝不想要姜舒玲。

刚出院,何问礼就看到廖雅兰站在医院门口,双目通红。

何问礼眉头微微蹙起,他现在对廖雅兰的好感全无,全剩下厌恶。

何瑞君也下意识躲在何问礼的身后,惊恐的看着廖雅兰,小小的他依然无法忘记,廖雅兰那天狰狞的面孔。

何问礼牵着何瑞君的手冷着脸出声:“你来做什么?”

廖雅兰听着何问礼声音,眼见越发红了。

“问礼哥,对不起,当时君君摔了一跤,我当时就是太害怕了,所以才抛下君君,我回去的时候,君君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廖雅兰蹲在何瑞君面前。

“君君,雅兰姨姨不是故意丢下你的,你可以原谅雅兰姨姨吗?”

何瑞君虽然害怕,但还是点头。

他不相信以前对她这么好的姨姨,为什么会突然推他,肯定是被恶鬼上身了。

“姨姨,我原谅你了。”

廖雅兰哭着哭着就笑了,她看向何问礼。

“问礼哥,给我一个补错的机会好吗?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君君的。”

何问礼看着廖雅兰,想打他还需要去找姜舒玲,随后还是同意了。

“好,君君,交给你,最好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廖雅兰连忙点头。

“好。”

何瑞君也扬起笑容,他就知道雅兰姨姨怎么会是坏人,而他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将是他未来不想回忆的过去。

一连几日,何问礼没有再回来。

原先廖雅兰还愿意装一下,她原本就冲着替代姜舒玲的想法过来的,但何问礼一直不出现。

她越发不耐烦。

何瑞君也看出廖雅兰这几天,心情有些不好,也不敢触眉头。

只是小心翼翼的给廖雅兰捏肩。

“雅兰姨姨,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妈妈了。”

廖雅兰眉头皱起。

自从姜舒玲离开后,她住进姜舒玲的家里,身边就全是姜舒玲的名字。

她向何瑞君解释道:“君君,你妈妈把你和你爸爸都抛弃了,她不要你了,你也不要这个妈妈了,我当你妈妈好不好?”

何瑞君挣扎水汪汪的眼睛。

“可是我还是想要这个妈妈,雅兰姨姨,君君就不能拥有两个妈妈吗?”

廖雅兰听着何瑞君的问题,逐渐变得不耐烦。

“不能,君君要听话,不然你今天就没有零食吃。”

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喜欢。

廖雅兰一句话哄住了何瑞君。

“雅兰姨姨我听话。”

廖雅兰给何瑞君拿了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果脯丢给他。

“吃吧。”

等她和何问礼结婚,这个杂种她一定要送走。

第15章

一连几日都不见何问礼回来。

她不知道的是,何问礼已经去了北京找姜舒玲。

廖雅兰已经按耐不住出去寻找新的猎物。

何问礼不回来,她还怎么施展她的手段,她还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何瑞君也发现廖雅兰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他总是饿着肚子。

这天,廖雅兰回来的格外早。

何瑞君抱着肚子,跑到姜舒玲面前。

“雅兰姨姨,我好饿,能不能给我做饭吃,我想吃你做的窝窝头。”

廖雅兰冷眸,喜悦的心情一扫而光。

“吃吃吃,就知道吃,昨天的饭不能吃,吃什么窝窝头?”

何瑞君愣住,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廖雅兰听到这个哭声就烦,她扇了何瑞君一巴掌。

“哭什么哭,你妈妈不在,你爸爸也不回来,现在我说的算!去把衣服洗了!”

何瑞君瞬间不敢吱声,但是他真的好饿,他想告诉廖雅兰,他做的饭是好几天前的,早就馊了不能吃了。

但是在廖雅兰的目光下,他还是拿着廖雅兰的衣服,拿去洗手间洗了起来。

等他洗完出来,廖雅兰又出去了,这次回来她就只是换个衣服而已。

但是他真的好饿。

看着厨房软趴趴的米饭,散发一股恶臭,但是他真的好饿。

他小小的吃了一口,立马呕了出来,很快他的肚子就传来翻江倒海的痛。

他倒在地上大哭。

“好痛,好痛!我要妈妈!”

最后他哭的嗓子都哑了,也没等来他的妈妈。

等来的是恰好回来的何问礼。

何问礼两眼黯淡,他去了北京大学见到了姜舒玲的老师,很多老师对姜舒玲夸夸其词,但唯独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但好在有一个院长知道,姜舒玲来自南京,让他去南京看看。

他无奈,领导批的假到了,他的先回来一趟。

一进来看到倒在地上,惨白虚弱的何瑞君。

“爸爸!”

何问礼瞬间愣住,他快步走到何瑞君面前,抱起他就往医院走。

到了医院,检查完后,医生对着何问礼一顿臭骂。

“你的孩子,肠胃本来就弱,你一个当家长的怎么回事?再这么样,也不能给孩子吃馊饭。”

何问礼愣了一下,他沉默了很久,自从他当上连长,忙家里的事,很少在意家里的事情,他没想到姜舒玲的离开,会让他的生活变的一团乱。

医生看着何问礼乌黑的眼睛,叹气一声,也不再说什么。

何问礼去了病房看何瑞君,仅仅几天的时间,孩子已经瘦了一大圈。

何瑞君睁开眼,他害怕的看着爸爸。

“爸爸,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我不想要雅兰姨姨当我妈妈,我想要吃饭,我想要妈妈。”

妈妈在,从来都不会让他饿肚子,也不会让他难受。

何问礼沉默,人总是在失去某种东西的时候,才明白它的重要性。

何问礼没找到姜舒玲,但是他找到了爬上村长何瑞君家的廖雅兰。

还是在床上,可惜的事是,村长家的何瑞君是个傻子,但傻子也有个老婆,那个女人把廖雅兰打了个半死。

这之后,何问礼也没放弃打听姜舒玲的消息,他想跟姜舒玲说声对不起。

何瑞君也被带到部队,改进思想和学习知识。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京市。

姜舒玲坐了好几天的车,终于到了他们的研究院。

姜舒玲刚下车,就看到几年没见的钱教授站在门口,笑着走向她。

第16章

“姜同志,六年不见,真是越发出落的大气了,这谁看了不说一句,唯有牡丹真国色。”

姜舒玲含蓄的笑了一下。

“钱教师,就别拿我打趣了。”

“说还是钱教授,越来越有精气神,比六年前还要年轻些。”

“害,这孩子还谦虚上了,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工作环境和宿舍吧。”

姜舒玲点头,她的东西有其他人负责。

她只需要和钱教授熟悉环境就好。

只是回头看,她来时的路,一片陌生。

就像她和何问礼,最后也只会各自回到人海,不再相见。

……

研究院。

姜舒玲和钱教授并齐走,可以看到这研究院的环境十分的干净,每个人都在忙着手里的事情。

不知道他们说了多久。

直到钱教授说:“其实六年前,我就想把你叫过来,可惜你也是一声不吭去了余江村支教,真的是大材小用了。”

姜舒玲却觉得,这不算什么。

“钱教授,当初我的想法很见简单,就是为国家培养更多的人才,他可大可小,但也很有意义。”

钱教授一听,骄傲的笑了。

“好!这就是我的学生!”

之后,钱教授又带了姜舒玲去了研究院的其他地方。

食堂,公共澡堂,公园,健身的地方,等等……

几乎在这个小小的研究基地,就能将这些全部包含。

熟悉完这里,钱教授介绍了一下,姜舒玲的工作。

因为姜舒玲实在是太久没接触这些,所以还是给她安排了一些好上手的工作。

只是谁也没想到姜舒玲学习能力很快。

姜舒玲只用了一个上午,把最基本的技术,已经全部掌握。

“姜同志,你也厉害了吧?这些你一个上午就处理完了?”

姜舒玲正在擦手,没想到还有人和她搭话。

她笑了一下。

“这些比较好上手,做检测排除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姜舒玲这一幕,全部落在一群教授的眼里,很是夸赞。

“老钱,难怪你要这么保这个小姑娘,她看着年纪不大,这技术确实很不错。”

钱教室欣慰的笑了,他小声的说道:“毕竟她的父亲和我的太爷是师徒关系,而且她真的很有天赋,是在这上面少见有天赋的孩子。”

其他人点头。

“那就直接让她加入课题组吧,也不需要留时间,让她学习了。”

其他人也赞同,毕竟他们的这个事情,有些迫在眉睫。

钱教授点头。

“行,明天直接打去课题组。”

其他人打哈哈道:“老钱,你这说的,像是要拉去直接拉去击毙一样。

“好了,那我们也先走了。”

钱教授点头。

走之前,钱教授最后看了一眼姜舒玲的身影,离开了这里。

关于这一切,姜舒玲自然是不知道。

次日,姜舒玲就被拉去课题组。

面对一上来就地狱级的难度,姜舒玲没有退缩,她只会更努力细致的排除问题所在。

一次次的调整之下,他们见到了小幅度的效果。

但只是这一点点的效果,足够他们研究一周。

而时间就这样过着。

她总是让自己很忙碌,来忘记一些痛苦的事情。

没没到晚上,她总是能梦到关于何问礼的事,心中都会传来一阵阵的疼。

怎么会不疼呢?五年的婚姻,换来这样的结果。

但到了白天,她还是那个热爱研究的姜舒玲。

仅仅一年不到的时间,他们的课题已经有了成果。

这天,钱教授找到了姜舒玲。

再看姜舒玲时,她意气风发,成熟稳重。

“钱教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钱教授笑着示意姜舒玲坐。

“孩子,你来研究院也快一年了,你的才华我们都看在眼里,再过三天就是的35周年阅兵仪式,我们几个打算把你一起带上。”

姜舒玲愣住,她心中动容。

“谢谢教授,我会好好准备的!”

第17章

姜舒玲离开了办公室。

另外一边余江村。

这天,何问礼也收到了上面的命令,要去往北京,参加35周年的阅兵仪式。

营长着急了好几个连的连长,让他们立马整顿好自己的连。

“这事,可万万不能出意外,这要是了意外,你们就准备提头来见。”

营长说完,下面的人立马回应。

“好,解散!何问礼你留一下。”

何问礼愣了一下,看着其他人离开,他的目光看向营长。

营长欲言又止,最后轻叹一声。

“问礼,舒玲也走了很久了,你真不打算再给孩子找个妈吗?他这么小。”

何问礼果断摇头。

“不用了,孩子我可以自己带。”

营长无奈点头。

“你也是有几分何以前不同了,现在也是稳重了许多。”

“好了,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廖雅兰因为涉嫌破坏军婚,但看在她牺牲的男人身上,判不了死刑,但还是被判了五年。”

何问礼点头,对于这个结果,他丝毫不意外。

“我找到了,营长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

营长点头。

时间很快来到了阅兵仪式前两天,布置好的整个场面,肃穆庄重,气场辉煌。

姜舒玲跟着钱教授认识了很多人。

钱教授和别人夸夸其词,姜舒玲笑笑不说话。

“老钱,这就是你一直很宝贝的学生吧?上一次那么难解决的问题,居然被你的学生也攻克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钱教授笑的不见眼。

“哪里哪里,她就是运气好,但是她确实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好好好,我们去吃饭吧,今天我请客。”

姜舒玲松了口气。

“钱教授,我想在这里转转,你们先去吃吧。”

钱教授点头,姜舒玲也不是小姑娘了,想在这里看看没什么,但是很快另外教授眸光一亮。

“哎,一个女孩子出去还是不安全的,这里这么大,小姜同志,要不我让高白谦陪你吧,他恰好他对这熟悉。”

姜舒玲一愣,摆手拒绝:“不用了,我一个人逛逛就好,谢谢高教授的好意。”

钱教授气笑了:“哎,老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高白谦是你的孙子,你还想跟我抢人是吧?”

高教授打哈哈。

说曹操曹操到,高白谦小跑跑了过来,一群人齐齐的看向他,包括姜舒玲。

姜舒玲没想到对方,不是什么留洋回来的贵公子,也不是当兵的兵人。

一身中山装穿在他身上,尽显一番儒雅。

姜舒玲还在想怎么离开,高白谦看到她眼睛一亮。

“小玲!”

姜舒玲愣住,她有些没反应过来对方,居然认识自己这件事上,就见几个老家伙带着钱教授一溜烟的跑了。

姜舒玲沉默,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正在想怎么脱身时,只见对方开口。

“没想到就是十几年没见了,舒玲妹妹已经把我忘了,真的是太难过了。”

姜舒玲听到这欠欠的语气,终于在脑海里面,翻出这个人的信息,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高白谦。

“你是那个中医药馆的小矮子?!”

第18章

高白谦摊手点头,他一脸笑嘻嘻的凑近姜舒玲。

“是不是很诧异我的变化这么大?”

姜舒玲点头,对比十几年前见到的小矮子,再看看他现在一米八几的身高,而且似乎看着也不瘦。

“走吧,明天才是阅兵仪式,我带你好好在北京看看。”

姜舒玲还能怎么办?只能同意了。

走在老北京的街上,对比四几年的时候,这里的变化真的很大,很是热闹,也很是感叹,新中国已经成立了三十五年。

“这里的变化真的好大。”

高白谦点头,他有些不自在的看向姜舒玲。

“是啊,我觉得不仅仅是地方,人的变化也很大,小时候你可傲娇了,现在看,都感觉是不可触及的神。”

姜舒玲被他逗笑。

“怎么有人夸人,是这么夸的?”

高白谦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和你说,五年前我其实去过余江村找你,但是那个时候,你一间结婚生子了,我不好意思打扰你,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的另一半呢?”

姜舒玲身体一僵,这些日子,她高强度的学习,就是为了忘记关于何问礼的一切。

她挤出一抹笑:“已经分开了。”

何问礼愣住,顿时一慌。

“抱歉,我不知道。”

姜舒玲摇头,她想说,这不管他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五年前他会来找自己。

“没事,已经离了,那你的妻子呢?你变化这么大,应该有很多美人败到在你的颜值之下吧?”

高白谦抿唇,他没结婚,因为他一直在等她,五年前找她,是真的很想见她,但是她结婚了,对方还是个当兵的,他自卑的躲了起来。

就在他想解释的时候,身边路过很多的大巴车,大巴行驶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话。

姜舒玲见时间不早了,和高白谦道别。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招待所了。”

高白谦愣愣的点头,和姜舒玲挥手说再见。

姜舒玲回到招待所。

姜舒玲前脚回到休息室,后脚,一群穿着军绿色的士兵抱着枪走了进来。

何问礼给老板付了他们住宿的钱。

老板乐呵呵的给他们说了房间号。

“小伙子你这个名字好啊,何问礼,听着就有含义,早些休息哈!”

何问礼点头,带着士兵上了楼。

房间紧凑,他们都是三四个人睡一个房间。

何问礼躺在床上,他现在一闭上眼,就全是姜舒玲的身影。

身边是士兵的声音。

“我们去看看吧,我长这么大,还没来过北京呢!”

“好啊!我也想去看看,家里人一定会为我自豪的,我要把我的所见所闻,告诉他们。”

“连长在这,你们安静一点。”

那两个人很快安静下来,何问礼看了他们一眼。

他平淡道:“没事,你们去看看吧,注意自己的形象。”

很快两人欢呼拉着另外一个人出门,留下何问礼一个人在房间里。

一下子房间变的十分的空,索性他从包里面拿出一支笔,如果姜舒玲在这里的话,会认出来,这就是姜舒玲她还在当老师时,经常用来改作业的钢笔。

何问礼摩挲着笔,他不自觉的想起以前的事情。

他和姜舒玲结婚的第一年,那个时候姜舒玲告诉他,最近有点不舒服,他担心的吧姜舒玲带去医院,医生告诉他们是怀孕了。

他当时欣喜的心情,和姜舒玲脸上幸福的笑容。

“问礼,你马上就当爸爸了。”

第19章

何问礼不自觉的扬起笑容。

只是笑容很快僵硬在脸上,自从姜舒玲离开的那天,他就发现自己的精神有些不正常。

去医院,医生告诉他。

“何同志,你这可能是打击过大,造成的幻觉,过段时间就好了。”

何问礼想起医生的话,深吸一口气,还是早点休息。

一墙之隔的姜舒玲,看着图纸上面的设计图,陷入沉思,这次来的太及了,她还有很多问题都没解决。

想起高白谦今天的话题,她现在的脑子有些乱,索性也直接睡了。

第二天。

姜舒玲早早醒来,今天她还要和钱老师去吃饭。

只是刚下楼,她就注意到高白谦已经在楼下等候了。

姜舒玲愣了一下啊。

“你怎么来了?”

高白谦笑着将手里的早餐,还有一束鲜花提给姜舒玲。

“我来接你,这是我给你带的早餐,北京的这个包子很好吃的。还有这个花,我记得你最喜欢的就是蔷薇。”

趁姜舒玲还没反应,高白谦直接塞到她手里。

姜舒玲愣了一下,她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高白谦这是对她有意,她笑的无奈。

“白谦,这个我不能收,我也没有打算再找的想法。”

姜舒玲很果断的说白了她的态度,高白谦顿了一下,他顿时有些慌乱。

“有这么明显吗?”

姜舒玲无奈,她不再多说。

高白谦连忙解释:“你不要有心里压力,喜欢你是我的事情。”

说着,他自己还不好意思起来。

连忙扯开话题:“走吧,走吧,爷爷还在等我们。”

姜舒玲点头。

他们路过某个饭店,姜舒玲似有所感的往里面看了一眼,但可惜什么都没看到。

只是她没看到的是从洗手间出来的何问礼。

不经意的抬眸,愣在那里。

是姜舒玲?

可再眨眼,姜舒玲又消失不见,追出去时,这个街上也再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仿佛刚刚的顿时幻觉。

“我已经病到出现幻觉了吗?”

“连长,你怎么了?”

何问礼身后响起士兵的声音,他扭过头对上一双担忧的目光,可能是他突然跑出来,吓到他们了。

“没事没事,你们吃完了吗?钱我已经付过了。”

士兵点头。

何问礼看了姜舒玲离开的方向,失落的收回目光。

另外一边。

隔壁饭店的包厢内。

姜舒玲刚见到钱教授这次特意要见的人。

白发苍苍的老者,但是姜舒玲的目光率先看向的是,老者身边的男人。

姜舒玲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对方很快看了过来。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姜舒玲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高白谦很快注意到姜舒玲的不对劲,疑惑的问出声。

“怎么了?”

姜舒玲看向高白谦,想了想,心中只是一个猜测,也可能不是他,她还是摇了摇头,害怕最后也是自己吓自己。

这个人,长得和当初杀害自己的父亲的那个人很像,小时候目睹了自己的父亲被敌特杀死,一直成了她的心里害怕的事情。

只是时间过了太久,她也记不清那个人的面孔。

“我还没和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得意门生姜舒玲,是姜家的那位独女。”

第20章

钱教授说完的瞬间,姜舒玲就注意到那个人对着她笑了一下。

姜舒玲原本还不敢确定,这下她真的决定了,那么他这次的杀害对象会是谁?

白发老人也看向他,目光有些诧异。

“天哪,姜家的闺女已经长这么大了吗?玲玲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赵爷爷。”

姜舒玲稳住心态,笑了一下。

“赵爷爷,好久没见过你了,我都认不出来你了。”

赵爷爷哈哈大笑。

拍了拍钱教授的肩膀。

“好好培养,她一定会给我们带来惊喜,对了你这次的研究成果怎么样?这个要是成果了,就能打的国外的那群人一个惊吓。”

钱教授摇头叹气。

“说不好,这里也不是聊这个的好地方。”

赵爷爷一拍脑袋:“哎,老糊涂了,你看我,你们都出去吧。”

青衣男人点头,走了出去,出门前他不经意的看了姜舒玲一眼。

姜舒玲假装若无其事的喝茶,见人看向她,她正定的放下茶杯,直到他走出去。

姜舒玲这才害怕的“啪”一声,手轻轻打在高白谦的腿上。

这突然的动作,把高白谦吓了一跳。

脸瞬间红了透,声音有些结结巴巴。

害羞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姜舒玲哑着嗓子开口。

“刚刚那个是敌特。”

高白谦怔愣,他的脸色忽然严肃。

他凑近姜舒玲的脸。

“你说哪个?”

刚刚出去的人真的不少,这些年虽然看他们似乎解放了,但是大量这么多年的仗,梁子早就结下来了。

像国家的人才,那一定是时时刻刻保护起来的。

“那个青色衣服的男人,脸上还有一颗痦子。”

这么一说,高白谦似乎有些印象了。

“你确定吗?”

姜舒玲有些犹豫,她害怕高白谦不会相信,正当她像解释自己的猜测和缘由时,想起赵爷爷爽朗的笑声。

打断了姜舒玲开口。

“这两年轻人,别说,还挺配,老高,你可算是在老钱这讨到个大宝藏。”

姜舒玲闻言愣住,她抬头,看到几个元老级别的人物,都在看他们,特别是钱教授的脸都黑了,就知道他们是误会什么了。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时,高白谦站了出来,笑着向他们敬酒。

“害,赵爷爷,钱爷爷们,真误会了,我们就是好久没见了,在这碰到,难免有些激动。”

高爷爷立马抢过话题。

“哎,爷爷很支持你们的,谦谦,你都26的人了,别人家的孩子都会打酱酒了,你连个女性朋友都没有。”

一瞬间,越说越离谱,好在钱教授看出姜舒玲的不自在。

“好了好了,我们舒玲,孩子都快六岁了,早就没戏了。”

其他人诧异。

好在这个话题结束了。

散场的时候,姜舒玲牵着高白谦去了一个可以掩人耳目的地方,公园这种地方虽然不安全,但越是不安全的地方,就越是安全。

姜舒玲向高白谦解释了自己猜测的由来。

“这样的话,我觉得你的处境最危险,他应该知道你已经认出了他,这样我先送你回去。”

姜舒玲一愣,下意识问道:“那你呢?现在我们都确定他的猎杀目标是谁,也不敢打草惊蛇。”

高白谦安抚的笑笑:“怎么可能是我?我就是一个只会拿针扎人的小大夫。”

姜舒玲无奈,还是在高白谦的陪同下,往招待所的方向走。

“就送我到这吧,这里有很多士兵,不用担心。”

高白谦点头。

“这个送你。”

高白谦不知道从那里拿出的一条丑丑的木雕。

“这个是我们还是好朋友的时候做的,当时没想过,你会突然搬家,我也没来得及送你,我想以好朋友的理由送你,你可以接受吗?”

姜舒玲看着这个丑丑的小狗木雕,因为她属狗,但是这个狗,真的说不上好看。

姜舒玲笑着点头。

“舒玲!”

姜舒玲的话还没说话,一道熟悉的嗓音,让姜舒玲的手僵在半空。

她扭过头呼吸一滞。

何问礼双目犯红的看着她。

何问礼快步向他们走来,牵着姜舒玲就往招待所里面走。

姜舒玲来不及挣脱,另外一只手瞬间被高白谦拉住。

第21章

何问礼看向高白谦冷声道:“放开。”

高白谦阴鸷着脸:“你要带她去哪?”

姜舒玲蹙着眉,用力抽出自己的手,高白谦不舍得抓痛姜舒玲,立马就放开了姜舒玲。

姜舒玲也毫不客气,一巴掌用力打在何问礼的手上。

“松开!”

何问礼看着姜舒玲冰冷的目光,心中一痛,他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松开了手。

姜舒玲看着高白谦。

“你先回去吧,明天我们再聊这件事情。”

高白谦点头,他走时,一步三回头,还是离开了这里。

姜舒玲看着高白谦离开,转过身,看向何问礼。

“进去说。”

说完,姜舒玲走在前面,对于何问礼的感情,她说不清道不明。

何问礼低着眸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招待所的茶室,姜舒玲看着何问礼,快半年不见,何问礼变了很多,比以前还消瘦锋利的脸,眼睛里仿佛失去了一层光。

姜舒玲的心口一颤。

但不是心疼的情绪,心情五味陈杂。

“何问礼,我们已经离婚了,像你刚刚那样的行为,已经算是骚扰了。”

何问礼的心口一窒。

“可是我没同意,我没同意离婚。”

姜舒玲想起何问礼还有廖雅兰所做的一切,心口的位置开始一抽抽的疼。

“何问礼,可你似乎也没问我同不同意,你把廖雅兰接回家。”

“你护着廖雅兰的时候,你指责我的时候,你似乎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的感受,我的意见。”

“和你在一起,我很累。”

最后三个字,被姜舒玲咬的很重。

这三个字,也重重打在何问礼的心上。

何问礼张了张嘴,他有些说不出口,他有很多话,像和姜舒玲讲,但到了嘴边,他又说不出口。

最后剩下的只有抱歉。

“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但是君君很想妈妈。”

“我也很想你,我去了你的学校和你的家乡,但是我没有找到你。”

姜舒玲沉默的看着何问礼。

她有些失笑:“你的何瑞君,你和谁结婚,谁不就是他的妈妈?”

“而且,我也没让你来找我。”

她想起好几次,她差点都被自己的何瑞君给害死,她其实没这么伟大,如果待在何问礼的身边,他不会伤害任何人,那她更希望,孩子待在何问礼的身边。

明显何问礼没想到这一点。

他看着姜舒玲,姜舒玲的眼睛很大很亮,他能在姜舒玲的眼睛里面看到很多东西,唯独看不到对他的感情。

何问礼心慌一瞬,他想解释。

“舒玲,君君还小,他很多东西都不明白,你走了以后,他天天哭着找妈妈。”

“舒玲,不管我们之间的感情这么样,你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回归于好。”

姜舒玲有些被气笑了。

“何问礼,我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我们没有可能了,你知道吗?”

“你要是想找一个对孩子好的,你可以自己带,也可以花钱找别人带。”

“放心我就算有一天老了,不会缠着孩子养老的。”

姜舒玲说完,转身就走,她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房间走。

何问礼见状,神色一慌,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急忙跟了上去。

“舒玲,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的解释。”

姜舒玲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把何问礼关在门外。

“砰!”

何问礼的心也随着门被重重摔在地上。

第22章

何问礼愣住,他看着紧闭的大门。

“舒玲,我不是这个意思,君君我来照顾,你可不可以见孩子一面。”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另外一道声音。

“连长,营长叫我们过去。”

何问礼看了门一眼,应了一声。

“好,我马上就来。”

走之前,何问礼沉默了一会后,对着门里面的人说到。

“舒玲,以前都是我识人不清,忽略了你的感受,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那怕是亲口说原谅我。”

何问礼没有听到姜舒玲的回答,最后还是离开了这里。

与之同时,姜舒玲听到何问礼离开的脚步声,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她的心很乱,她做不到原谅何问礼,在何问礼这里受到的委屈,她真的没有这么大度的轻易原谅,因为这是她曾经最爱的人,也是伤她最深的人,

她做不到原谅。

很久之后,姜舒玲去问了招待所的人,是不是有一个叫何问礼的人,也住在这里,招待所的人见是姜舒玲点头。

姜舒玲深吸一口气。

“能不能给我换一个房间。”

招待做的同志愣了一下:“姜同志,不好意思,我们招待所的房间已经满员了,附近的招待所旅馆等,都已经没有房间了。”

姜舒玲愣了一下,抱歉笑道:“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招待所的同志摇头:“没关系。”

姜舒玲回到自己的房间,最后也没换成房间,只要这几天,她和何问礼的时间错开,就遇不到何问礼。

想是这么想。

直到第二天。

姜舒玲听到走廊急促的脚步声,还听到有一道脚步声,站在她的门口,停了一会。

姜舒玲知道是何问礼,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好在,何问礼还是离开了。

姜舒玲沉默了一会,她不想和何问礼有交集,因为这是已经无法挽回的局面,而且她也不想重蹈覆辙。

那怕其实,就算回到了以前,可伤害的事情也已经做出来了。

姜舒玲走下楼,外面停止一辆车。

姜舒玲心咯噔一下,但车的主人见是姜舒玲,将车窗降了下来。

是高白谦。

姜舒玲楞了一下。

“这么是你?”

高白谦笑了一下。

“这不是怕你出意外,特意找了爷爷,要了最安全的车来接你。”

姜舒玲笑了。

“谢谢你,高白谦。”

来到国旗门口,一切都在井井有条的继续。

刚下车,几个老人已经站在外面接应他们,姜舒玲却没见到那个敌特,她疑惑的看了一下高白谦。

高白谦笑了一下。

“被囚禁起来了,别担心。”

姜舒玲点头,但心里还在惴惴不安。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35周年的阅兵仪式开启时,姜舒玲也没了其他的心思,在这个时候,在这里。

就算是敌特,也未必真的有机会。

当国旗飘扬的时候,姜舒玲的内心是感动的。

她们真的站起来了。

直到那群炮车远去,直到礼包炸响,这阅兵仪式完美落幕。

姜舒玲离开了这里。

钱教授回来的时候。

“舒玲,这段时间,我们可能需要留在这里几天,似乎有几只老鼠,想来捣乱,待在这里你们能安全一些。”

第23章

姜舒玲愣住。

“好,我明白了。”

钱教授点头,也不再多说其他的,率先离开了。

姜舒玲和高白谦道别,也先回了招待所。

次日,姜舒玲出门时,刚打开门,就撞见了何问礼几人出门。

一群人瞪大眼睛。

“嫂,嫂子?!你怎么在这里?”

“嫂子,好久没看见你了,你好像又漂亮了。”

“嫂子,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这里不安全。”

姜舒玲愣了一下,听着他们的话,诧异的看向何问礼。

“你没和他们说,我们已经离婚的事情吗?”

几人闻言,瞬间一愣,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们连长,忽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连长,你为什么要和嫂子离婚?”

“连长,你糊涂,嫂子这么漂亮好的人,你半夜掉狗窝都找不到。”

何问礼抿唇,他想说他们没有离婚,只是姜舒玲在生他的气,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离婚,但显然这么说,还是比不上那一张盖章的申请书。

事实上,他们真的离婚了。

“我......”

其他人都在等何问礼开口,可这一刻,何问礼的脑子说空白的,全是姜舒玲刚刚那句话。

她就这么巴不得和他撇清关系吗?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何问礼说完,大步离开了这里。

姜舒玲也没说什么,她今天没打算出门,只是需要去楼下吃个早餐。

这一天。

如果是京城的本地人会发现,今天的大街上安保特价特别多。

姜舒玲在宿舍还在画稿子,她发现了设计图上面的一个缺陷问题,就看什么时候能回去测试一下。

晚上。

她的房门被敲响。

姜舒玲似乎这才注意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她还是选择起身去开门。

一开门就对上何问礼委屈的目光,这是姜舒玲第一次看到何问礼藏不住的委屈。

“你这是做什么?学廖雅兰装可怜?我不吃这套。”

何问礼摇头。

“舒玲,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的和我撇清关系?”

姜舒玲:“何问礼,可是我们本来就没关系,你能不能别没事就来我找我,我真的很忙。”

说着,她就要关门。

下一秒,一只手伸了进来,何问礼闷哼一声,姜舒玲愣住,瞬间松开了门。

姜舒玲气笑了。

“你这又是做哪出?”

何问礼深吸一口气。

将手里的晚饭递给姜舒玲。

“我问了招待所的同志,他们说,你就早上吃了个早餐就上楼了,这一天都没见你出来,我想这个点了,给你带了晚饭。”

姜舒玲看着他手中的盒饭皱眉,她确实有些饿了。

他们这一类人,真的很容易忘记吃饭这都是常态,但也没说她们不会自己去吃,加上楼下就可以吃饭。

“不必了,我会自己下去吃。”

何问礼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他抓住姜舒玲的手。

“舒玲,我是个傻子,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样你才能高兴,怎么才能原谅我?”

姜舒玲看着何问礼。

“你离我远点,我比什么都高兴。”

第24章

她把话说的很绝,就是希望何问礼不要再颤着自己。

她看着这个爱了五年的男人,她在最好的年纪,遇到的这个人,给他生了个何瑞君,为他照顾这个家,姜舒玲扪心自翁,她已经做的很好了。

她不亏欠任何人,要亏欠也是别人亏欠了她。

何问礼立马否决。

“除了这个。”

除了这个什么都可以,哪怕让他去死都可以。

姜舒玲深吸一口气。

她简直懒得和何问礼再说废话,把门直接关上。

第二天,钱教授找姜舒玲有事,姜舒玲才不得不出门。

来到赵爷爷居住的地方,姜舒玲末没想到,何问礼也在。

自姜舒玲一进来,何问礼的目光就没从姜舒玲身上离开。

赵爷爷乐呵呵道:“玲玲,你快来给爷爷看看,在这个模型里面,如果是你,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姜舒玲愣愣的接过图纸,看着一地都是他们的废搞,就知道这两天,他们都忙在这张搞上面。

她什么都没问,拿起一边的稿纸,脑海里面计算着,模型变成现实后,一个运作过程。

但这个问题真的很棘手。

姜舒玲排除了一个又一个可能,忽的她想到了还有一个可能。

“赵爷爷,问题出现在这里,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炸一个国外的跟踪水弹,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

姜舒玲指着稿纸上面一个芯片的位置,在他们一个电话都没普及的年代,电子技术出现缺漏。

赵爷爷高兴。

“好,好,这个稿纸是我们从敌特身上发现的,但是一直没明白这个技术,和我们的技术有什么差别。”

姜舒玲看着上面的内容,其实他很好奇,为什么一个敌特会带这种东西。

姜舒玲这么想,她也问了出来。

钱教授沉默后回答:“我们逼着他画的,只是没想到瞎猫遇到死耗子,他会画。”

姜舒玲抿唇,挺好,是他们做的出来的事情。

“那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她放桌子上的课题,才解开一半。

“等会,先别走。”

“玲玲,这里也需要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姜舒玲看了眼何问礼点头。

“好。”

姜舒玲什么都没说,他们一个负责拆解图纸,一个负责编写数据,还有一个负责排除问题。

何问礼站在边上,看着他们,其实最主要就是看姜舒玲。

他今天被派来照顾几个老人,却没想到遇到姜舒玲。

他心中松口气的同时,看着姜舒玲在认真的画图纸,他愣了很久,结婚五年,他全完不知道姜舒玲还会这个。

就在姜舒玲一画就是好几天,何问礼一直注意着他们的作息。

“教授,该吃饭了。”

何问礼的声音一出,一下子乱了姜舒玲的心神,她差点忘了,这里还站着一个何问礼。

她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一抬头,何问礼已经为他们端来了食物。

几个老人不太高兴,两个人都还在吵,下一秒一致看向何问礼。

“你不要这个时候说话!”

而就在这个话落的瞬间,外面发出“砰!”的一声。

是枪声。

何问礼立马护着姜舒玲倒下,姜舒玲蹙眉,挣扎爬起来,拉着两个老人躲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姜舒玲的脚腕中了一枪。

第25章

“舒玲!”

一切发生太过突然,好在只是瞬间,姜舒玲看到了那个射击他们的人,是上次那个青衣男人。

姜舒玲愣住。

何问礼立马拿起枪反击,他有这神枪手的称呼,只是瞬间,一枪毙命。

但姜舒玲看到,何问礼打到的是另外一个人,青衣男人很狡猾,他一溜烟就跑了。

但这是他们的国家,想杀人还想跑,下一秒人就被抓了回来。

钱教授和赵爷爷都索幸没事。

何问礼看向姜舒玲的脚。

“我带你去医院。”

姜舒玲惨白着一张脸,她点头。

何问礼在姜舒玲点头之前,一把将人抱起,往医院走。

何问礼的心脏到现在都猛烈的跳着,如果姜舒玲没有闪开,而是打在心口上,后怕不易。

“我们马上到了,求你别死,叔玲,你再坚持一下。”

姜舒玲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让何问礼闭嘴。

姜舒玲回头,看到有人已经把两位元老搀扶出门,他们虽然没受伤,但这把年纪,一定要去医院看看。

姜舒玲放心的闭上眼,剧烈的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忍的。

一到医院,立马就有医生带她去止血。

“伤到大动脉,需要马上止血。”

“去,拿止血钳。”

来不及打麻醉,止血钳夹着止血布,直直塞进她的伤口里。

那一瞬间,姜舒玲觉得,这和生孩子没什么区别。

她的惨叫。

听的何问礼的心一揪,他狠狠敲在墙上,墙上有微微红色血丝。

“舒玲,没事的。”

最后给姜舒玲打上了麻醉,姜舒玲昏了过去,才把腿上的子弹取了出来。

姜舒玲昏睡了一天一夜,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早晨。

姜舒玲看着天花板,愣了好久。

身边没有何问礼的身影,但留了其他人照顾她。

姜舒玲一醒来,那个人立马惊醒。

“嫂子,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姜舒玲张了张口,想叫住他说不用,但她发现自己的嗓子,失去了声音。

她愣了一下。

她虚弱的坐了起来,拿起边上的水壶,准备给自己倒一杯水时。

恰时,高白谦走了进来。

高白谦见她这个动作。

立马道:“我来我来。”

姜舒玲也不客气,等高白谦倒完水,喝了一口,这才嗓子好了一点。

姜舒玲一抬头,就对上门外何问礼的眼睛,她沉默了好久,没想到她住院,也难得这么热闹的时候。

以前自己过敏了,直接休克,醒来也只瞧见医生和护士。

何问礼走了进来,高白谦这才注意到他。

“好些了吗?”何问礼问道。

姜舒玲经过枪击这件事,倒也不排斥何问礼,毕竟他能第一想到的是救她,也算救命之恩。

“谢谢你救了我。”

何问礼的身体一僵,他苦涩的笑笑。

高白谦坐不住打断道:“过去式,舒玲和你已经离婚了。”

何问礼愣住,看着何问礼蹙眉。

“我和姜舒玲说话,你又是谁?”

高白谦一愣:“我介绍一下自己,我叫高白谦,高家的独子,也是和舒玲的青梅竹马。”

第26章

何问礼愣住。

青梅竹马四个字,刺痛了何问礼的心,他微微退后一步。

“他说的都是真的?”

姜舒玲点头,如果这么做,能让何问礼死心也好。

何问礼眼睛的光瞬间黯淡下来。

“这就是你离开我的理由对吧,可君君怎么办,我怎么办?”

何问礼安静的离开了这里,恰巧遇到了刚回来的士兵。

“连长,你怎么了?连长你小心。”

看着何问礼离开,姜舒玲也沉默了几分,她的心情也不好受,她不想伤害任何人,但也没打算和何问礼见面,她以为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自这件事之后,姜舒玲见到了那个青衣男人,姜舒玲恨恨的看着眼前人。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确实是他杀害了姜舒玲的家人。

“明明你们都投降了,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

姜舒玲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她十二岁,躲在水桶里面,通过缝隙,看到血淋淋的家,一夜之间全是惨案。

青衣男人哈哈哈大笑。

“我们大帝国永不言败,我只恨当初没有把你一起杀掉。”

青衣男人嚣张的说着,因为他知道他反正也是死,他的同伙全部被抓,死的死,伤的伤,他的结局也无非痛痛快快的去死。

姜舒玲听着他蹩脚的中文,只是很快,她抄起枪,对着敌特的大腿,连开数枪,那人的腿,打的面目全非。

“想死?你犯下的罪,凭什么让你痛痛快快的死?”

其他人见此,全背过身去,假装没看到,都没想到平时温柔稳重的姜舒玲,也有这么凶狠的一面。

但这是敌特,还是杀她家人的凶手,只不过是打伤他一条腿。

都算便宜他的了,姜舒玲最后还是离开了这里。

这件事情很快被解决,至于敌特的最后结果,姜舒玲不会再想知道。

回到研究院,他们每天都是在搞研究。

就是希望他们这次研究的航天器,可以顺利登上月球,只是很可惜,总是差一点。

这天,姜舒玲在检查完机械的时候,有人急忙走了进来。

“姜老师,有人要见你。”

姜舒玲愣了一下。

“谁?”

那个年轻的小伙出声。

“叫什么何问礼,他已经带了好大一盆花,估计是来和你表白,姜老师要去看看吗?”

姜舒玲蹙了蹙眉。

知道是何问礼后,顿时没了什么心情。

“不感兴趣,你让他回去吧。”

“好,我这就去说一下。”

何问礼站在铁门外面,路过的心行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谁呀?都站这里一天了。”

“不知道,估计是那个人的追求者。”

“真的假的,这么帅的追求者。”

何问礼低着头,没人能看清他的神色。

何问礼看着手中的花,想起队友说的,女儿就是花,她们需要呵护,需要被哄,要找回自己的老婆,就需要不要脸一点。

为此他买了一捧粉色的玫瑰。

只是姜舒玲依然没有来,刚刚为他传递消息的人,倒是先回来了。

他气喘吁吁道:“我们姜老师说,不见,让你回去。”

何问礼愣住,看着手中的玫瑰,他有些不知所措。

“她真的不想见我吗?”

第27章

那人点了点头。

“是的,要不你放弃吧,我们姜老师,就是个工作魔鬼,她是不会喜欢任何一个人的。”

在他眼里,姜舒玲就是一个超级的变态魔鬼,别人需要几天才出来的成国,她希望今天就出来,为此跟着是很有成就感,但是也是真的疲惫。

那人见何问礼不懂,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那个你要是想等,就等等吧,等会就到了晚饭时间,说不定姜老师会来找你,我先走了。”

何问礼看着他离开。

很快就到了他们吃饭的时间,何问礼看着研究院里面,一道铁栏是保护里面的人,也是隔绝了何问礼和姜舒玲的见面。

何问礼死死看着里面路过的每一个人。

但可惜没有看到姜舒玲。

他无奈先离开。

而姜舒玲就站在阳台窗前,看着何问礼落寞的背景,她收回目光。

她以为他不会再来了。

就像很多年前一样,他很忙,忙的没有时间陪她,这一次也不需要他的陪伴。

然而,第二天。

姜舒玲还做和人讨论的时候,又有人告诉姜舒玲,何问礼在外面等她。

一连三天,姜舒玲的思绪都没打乱了。

终于她在第四天的时候去见了何问礼。

姜舒玲看着何问礼。

“请问你有事吗?”

何问礼听到是姜舒玲的声音,瞬间抬眸,对上姜舒玲冷漠的目光,心里一凉。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姜舒玲蹙眉。

“看到了,你可以走了吗?”

何问礼急忙把花递了上去,和以前不一样的是,这次是向日葵。

代表着炽烈的忠诚的爱。

“这是我给你买的向日葵,舒玲,你可以恨我,但是能不能看看我们的孩子,他真的很想妈妈。”

姜舒玲沉默的看着他,看的何问礼的心口缓缓收紧,十分的窒息。

姜舒玲无奈开口:“我不喜欢向日葵,我也不喜欢玫瑰,你这几天总是找人给我传递消息,你知道这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吗?”

何问礼顿时一慌。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我没什么情趣和你聊这些,我现在都是在拿我研究的时间,跑来和你聊这些话筒。”

说完,姜舒玲转身离开。

何问礼伸手想要去抓她,何问礼的目光里面充满了惊恐。

“不要,舒玲。”

姜舒玲没有听见,她快步走回了研究的大楼。

一般这里是没有人敢靠近的,但奈何何问礼这一身军装,成了他的通行证。

亲眼看到姜舒玲的离开,何问礼知道他真的该走了。

这几天,都是他向上面请的假。

何问礼坐车回到家。

刚回家,他就看到了自己的何瑞君,呆呆的坐在院子里面,也不和别的小朋友玩。

见何问礼回来了。

他瞬间哭丧着脸,小跑过来,抱着何问礼的大腿。

“爸爸,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君君真的知道错了,君君以后真的会听话的。”

何问礼叹气,一把抱起何瑞君。

“别哭,你是小男子汉,你好好长大,我们会有机会见到妈妈的好不好。”

见何瑞君乖乖的点头。

只是委屈的小模样看的好不可怜。

第28章

何问礼的心里也不好受。

时间就这样过去,一晃就是四年。

这四年,何瑞君已经快十岁了。

对比起以前,父子两人变的更加沉默。

何问礼像上级申请了调离,营长见是何问礼,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人总是要学会放弃。”

何问礼攥紧手。

“营长,我做不到。”

这四年,他的幻听越来越严重,总感觉姜舒玲就在他的身边,时时刻刻都是姜舒玲的身影。

这是他的心魔,他离不开姜舒玲,也不想离开姜舒玲。

营长叹气一声。

“我知道了,过两天,我会把你安排过去,但也希望你不要影响到人家。”

何问礼点头。

很快何问礼收拾好东西,带着何瑞君离开了这里。

何瑞君一直期待着和姜舒玲的见面。

“爸爸,我真的可以见到妈妈吗?”

何问礼没有说话。

这三年他也去找过姜舒玲,基本就是闭门不见的状态。

来到姜舒玲所在的城市,这也是何瑞君第一次见到大城市,他的眼前一亮。

“爸爸,这就是妈妈生活的地方吗?”

何问礼点头,摸了摸何瑞君的头。

“君君,见到妈妈的话,可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了,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何瑞君点头,他现在懂事了,知道妈妈是被他们气走的吗,尤其是他的问题最大。

“我知道的爸爸,等见到妈妈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和妈妈道歉。”

等他们安置好。

何问礼去和军队里面打报告,把何瑞君留在了旅馆。

“你乖乖在这待着,那里也不能去,爸爸很快回来。”

何瑞君点头。

“好的,爸爸,我一定会乖乖待在这里。”

何问礼离开以后,他在房间里面等了很久,他不敢开门,也不敢出去。

只是很快,他似乎听到了姜舒玲的声音。

“教授,您今天就住在这里,等明天我们再讨论怎么样?”

“好好好,你还是这么客气,下次喊我老王吧,不然你光和那几个老头亲近,到显得我排外了。”

姜舒玲笑笑。

“那里的话,你的优秀和才华都是让我仰望的程度,我相信有你的帮助,我们很快就能实现登月的那天。”

老王一听哈哈大笑。

“就你说的话,最让人爱你,但你也太谦虚了,你的能力,远在我们几个老头之上。”

“那今天就这样,我们明天再聊。”

姜舒玲刚准备说再见时,身后的房间冲出一个孩子,抱着姜舒玲委屈着脸。

“妈妈!”

这突如其来的一喊,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老王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姜舒玲。

“姜同志,没想到你已经有这么大一个孩子了?”

姜舒玲笑了一下。

“抱歉,吓到你了。”

和老王道别以后,姜舒玲扯开了何瑞君。

她冷冷的看身前的何瑞君。

“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能不能不要丢下君君,以前都是我的不对,我不该给妈妈吃过敏的东西,也不该向妈妈丢炮竹,妈妈我真的好想你。”

说着,何瑞君紧紧抱住姜舒玲的大腿。

姜舒玲拉开了何瑞君。

“好了,小朋友,我并不是你的妈妈,等会会有警察叔叔,带你去找你的爸爸。”

姜舒玲出来,不可能没有带人,她说完,两名警察立马走了出来。

何瑞君听完,心里慌乱,紧紧抱着姜舒玲,害怕姜舒玲再一次抛弃他。

“妈妈,你不要抛弃君君好不好?君君真的会听话的。”

第29章

这时,楼下走上一个人。

高白谦见姜舒玲迟迟没下来,就上来来找,忽然看见一个小孩,缠着姜舒玲,还叫姜舒玲妈妈。

脑门突突的跳。

“舒玲,你需要我来帮忙吗?”

姜舒玲看了眼高白谦叹气摇头。

“没事,我们走吧。”

何瑞君见到高白谦愣住,他拉住姜舒玲的衣服。

“妈妈,你是不是找了一个新爸爸,你真的不要君君了吗?”

何瑞君愣愣的看着姜舒玲,他的眼泪欲哭不哭。

“妈妈,你不要丢下君君好不好,君君真的知道错了。”

姜舒玲叹气。

她摸了摸何瑞君的头。

“去找爸爸吧。”

姜舒玲带着高白谦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两个警察在这里。

那怕是四年,何问礼依然没学会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要留下孩子一个人,她不知道何瑞君是怎么找到的这里,但她确实不想再和何问礼的事情掺和一块。

何瑞君哭的撕心裂肺,他眼睁睁的看着姜舒玲离开。

“妈妈,你不要抛下君君好不好,妈妈!妈妈!”

姜舒玲只当没听见,但心情低落的样子,连高白谦都看出来了。

“想哭的话,我的肩膀留给你。”

姜舒玲被他这话逗笑。

“走吧,教授的课题马上就要结束了。”

“好。”

一连几天,当他们最后一道工序完成的时候,全场欢呼。

钱教授热泪盈眶的看着眼前的慢然大物。

“我们终于成功了,这离不开大家的辛勤劳动,大家好好放个假,休息一下。”

全场再一次的爆发欢呼。

姜舒玲看着眼前的东西,笑着擦了一下眼泪。

钱教授走到姜舒玲面前。

“我就知道,你绝对是不可多得宝藏,只用了四年,我们就有了成果。”

姜舒玲笑了一下。

她确实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有了成果。

“钱教授,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就是一个排除问题的。”

钱老师知道姜舒玲就想低调一点,也没在说什么,只是藏不笑意点头。

“好了,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姜舒玲点头,她刚出门,就遇到了抱着蔷薇花的高白谦,和抱着向日葵的何问礼。

她头疼的走进他们。

“你们这是做什么?”

高白谦率先走上前,笑着对姜舒玲说道:“恭喜,你们的研究顺利完成,这是我送你的庆祝花。”

姜舒玲正准备接过时,何问礼走上前。

“舒玲。”

姜舒玲看了过去。

只见何问礼微红着眼睛,他们似乎已经不再年轻,对方都有些细细的皱纹,都有些成熟的味道。

何问礼这么一哭,更是带着几分味道。

只是姜舒玲礼貌的笑了一下。

“问礼,你还记得,我当时说的那句话吗?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何瑞君。”

何问礼愣住,他软了声音。

“抱歉,是我没照顾我们的何瑞君。”

姜舒玲闻言无奈,但四年的时间,她已经看开了很多。

“不要留下君君一个人,他只是个孩子,需要有人照顾,这是你说的,你是他的父亲,更应该照顾好他。”

高白谦站在一边,看着姜舒玲的模样,心中有些心疼。

“舒玲,我们走吧。”

姜舒玲看了高白谦一眼。

“你先回高爷爷那,我晚点过来,我有点事情要和他讲。”

高白谦愣了一下:“没关系,我可以在车里等你,不把你安全送过去,爷爷会弄死的。”

姜舒玲无奈点头。

何问礼看着他们如此亲密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好受。

“何问礼。”

何问礼愣住,何问礼被着一声叫的,整个心脏都在猛烈的跳着。

第30章

“何问礼,我首先是我,才是何瑞君的妈妈,你的妻子,你知道这个道理吗?”

何问礼点头,他当然知道。

姜舒玲松了口气:“我没有再嫁人的想法,不管是你,还是高白谦,我都说的很清楚。”

何问礼愣了一下,他抬眸对上远处高白谦的目光,他其实很早就能感觉到高白谦的敌意,但当时他害怕是真的。

真的是姜舒玲的追求者,而且见姜舒玲也不反驳的样子。

“所以你们都是假的。”

姜舒玲点头,她看到何问礼眼里的光皱眉,她不明白何问礼是什么意思。

“我和你解释,也是和你再说一句,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何问礼愣住,一瞬间他的心跌倒谷底。

“舒玲,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姜舒玲有些心累了,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高效的完成一切。

“不重要,我该说完的也说完了,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

说完,姜舒玲也不废话,转身离开。

忽的,这时高白谦的眼镜里面反射到一道光。

他扭头看去,对上一双狠辣女人的眼,而她的目标是姜舒玲还有何问礼。

“姜舒玲,何问礼!你们去死吧!!”

“砰!”

“砰!”

廖雅兰连开两枪。

何问礼闻声看向廖雅兰的方向,他愣了一下。

心中一慌,连忙将姜舒玲护在怀里。

从口袋里面掏出枪,急忙击倒廖雅兰。

发生的太突然,姜舒玲抬起头,看到远处倒在地上的廖雅兰,愣了一下。

她回头看向何问礼,何问礼的嘴角渗着血液。

姜舒玲瞳孔瞪大。

“白谦,快开车,送医院去。”

姜舒玲小心翼翼的扶着何问礼,她摸到一手鲜血,刚刚差点打中姜舒玲的子弹,正巧打在他的腹部位置。

高白谦立马将车开了过来,将何问礼抱上车。

何问礼看着姜舒玲担忧的样子笑了一下,笑着笑着就哭了。

“舒玲,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是我的错,我还没求的你的原谅,感觉我们认识的时间好短……”

姜舒玲冷着眸:“闭嘴,想死,就自己再给自己一枪。”

何问礼被呛的咳嗽,但是他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担心自己的死了,也没能说出那句话。

何问礼深吸一口气。

“舒玲,我是真的爱你……”

说着,何问礼闭上了眼,姜舒玲的指甲嵌进手心,只希望快点到医院。

肯定来的及。

一定来的及。

高白谦看着姜舒玲这个眼神,心口有些滞涩,抿了抿唇,只是加快了车的速度。

他没想到何问礼会打感情牌。

他不希望姜舒玲为何问礼再次伤心,所以何问礼说什么都不能死。

而姜舒玲只是不希望任何一个生命死在自己手里。

上一次对敌特开枪时,她也没有因为杀父之仇,一枪击毙那人,不是她圣母,而是在家国面前,国家更重要。

最后也是在敌特的嘴里打听到很多东西。

但还是因为敌特的身份,被判死罪。

他们很快到医院。

何问礼被推到抢救室内。

姜舒玲气喘吁吁的看着何问礼被推来了进去。

高白谦拍了拍姜舒玲的肩膀安慰她:“没关系,他会没事的。”

第31章

姜舒玲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姜舒玲一句话都没说,高白谦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直到医生和护士将人推了出来。

医生道:“病人抢救回来了。”

姜舒玲才无力的坐下。

其实那一瞬间,她真的害怕了。

很多天过去,何问礼终于醒了。

睁开眼,他对上高白谦的身影,何问礼愣了一下,

高白谦注意到他醒了,比了个嘘。

“安静,她才睡下。”

何问礼这才注意隔壁床上的姜舒玲,顿时松了口气,松口气的同时,他也有些心疼。

高白谦见他这个样子不爽。

“既然你醒了,我会把姜舒玲带走,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何问礼蹙眉:“凭什么?”

他想要坐起来,撕扯到身上的伤口,他倒吸一口凉气。

高白谦见他这个样子冷笑:“就凭姜舒玲不想看到你,你们都离婚了,没必要再打扰对方,也请你尊重她的生活,她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你应该学会放手。”

高白谦刚说完,姜舒玲那边动了一下,顿时两个人不再说话。

何问礼看着自己的伤口,苦笑一声。

他现在这个样子,连兵都当不了,还能给姜舒玲带来什么呢?只会拖累姜舒玲摆了。

“好,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她了。”

高白谦点头。

他走到姜舒玲床边,一把抱起姜舒玲。

只是在快走出门的时候。

何问礼再次张开口:“麻烦对他好点,她这辈子跟我吃了太多苦了。”

高白谦轻笑了一下。

“会的,我从来都不会让她吃苦。”

何问礼看着姜舒玲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真的放开了自己的手。

心开始一抽一抽的痛。

离开医院。

高白谦笑了一下。

“好了,别睡了。”

姜舒玲睁开了眼,看着高白谦暗含笑意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高白谦笑笑。

“嗯……在你动的那一下吧,怎么样?还得是我对吧?”

姜舒玲无奈,她从没想到,有一个人可以对她了解的这么深。

“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两个之间没可能。”

高白谦撇嘴。

“还真是用完了就丢,好绝情。”

姜舒玲无语,但就是因为高白谦太了解她了,他或许早就猜测到她这几天的反常。

“我以为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会走的。”

高白谦笑了笑:“怎么会,你就算这辈子都不愿意嫁给我,也不愿意让我入赘的话,我们就当一辈子的好朋友,我也是很乐意的。”

姜舒玲叹气,他不想让高白谦一辈子都耗在她的身上,没关系,等他腻了也就走了。

“随你。”

但是姜舒玲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辈子。

可是这辈子,姜舒玲也没同意让和他结婚,高白谦也很尊重她的选择。

十年后,姜舒玲已经四十岁了。

何瑞君很有才华,二十岁毕业于北京的大学。

最后成为了姜舒玲的助手。

姜舒玲见到自己的新助手时,在意料之外。

何瑞君红着眼看着姜舒玲,姜舒玲叹气一声。

孩子从小接触的教育环境会影响他的一生,这么多年她也会资助他,但也从未见过面。

“留下来吧。”

何瑞君忍住没让泪水留下来。

“你爸怎么样了?”

何瑞君愣了一下:“他很好,在军区里面负责做军事策略。”

姜舒玲点点头。

姜舒玲转身继续投入自己的工作。

又是一个十年。

姜舒玲已经五十岁了,何瑞君也三十岁了,他也早就娶了自己的妻子,对妻子很好,或许是吸取了他爸的教训。

而面对这个新时代的到来,姜舒玲明显有些吃力。

她已经跟不上很多梗了,高白谦也是,两个人抱着手机吐槽。

“还是研究看的用,这奥利给是什么意思?”

“鬼知道。”

后来姜舒玲走不动了,她去见了何问礼,这才知道,其实何问礼早就去世了,就在姜舒玲55岁的时候,精神出了问题,下楼的时候撞了脑子,但是何瑞君没有告诉姜舒玲。

何瑞君不希望姜舒玲再因为他的父亲伤心了,他也知道是自己小时候做错了事情,也很少在姜舒玲面前逛。

还好,姜舒玲很喜欢他的孙女。

姜舒玲坐在轮椅上,看着图纸,那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抽痛了一下。

很快就有机械人管家走了进来。

【姜同志,你的生命体征正在下降,我已经为你呼叫你联系最多的人。】

姜舒玲不知道自己联系最多的人是谁,只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就在她快闭眼的时候,她看到了高白谦走了进来。

她失笑。

“谢谢你陪我,白谦,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和你做亲妹妹。”

说完,姜舒玲闭上了眼。

高白谦又气又好笑。

“连生命的最后,也只是和我做兄妹吗?没关系,黄泉路上,我不会让你应该一个人孤单的,我来陪你了。”

高白谦给自己注射了一针药剂,将自己的靠在姜舒玲的腿上睡了过去,

就此,高塔之上,睡着两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位老人。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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